从理发店出来的一路上,稻妻摸着自己半长的头发,有些不适应。
卡卡西像影子般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迈着步。
走到距离家门几百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示意继母先回去。
稻妻关切道:“你也早点回来。”
卡卡西却没回答她,好像看见了什么其他的事情。稻妻回过头,发现两个忍者打扮的男人从旗木宅的前门走出,朝着东边去了。
“是鹤田和草翦,”卡卡西解释道,“父亲救回来的队友。”
未等他话音落下,稻妻已朝着家门冲去。
她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台词:
【……最后,连他的队友也反过来指责他,不该放弃任务救自己。】
队友的指责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让旗木朔茂彻底地心灰意冷走上绝路。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从未像今天这么遥远过。
冲进家门的时候,她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沾着尘土的袜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
她甚至忘了喊朔茂的名字,直接奔向了主卧。
但是主卧里却空无一人。
她回转身,发现朔茂就站在走廊上看着她,右手还握着一把刀。
不!
不要这样做!
她全力扑了过去,将刀从他手里夺下来丢得远远的。才扶住墙壁,喘着粗气,双眼充血地盯着朔茂。
这时她发现一只橙子安稳地躺在丈夫的左手上,在傍晚的光线下微微泛红,看起来像一颗不跳动的心脏。
“怎么了稻妻?”朔茂放下橙子,试探着将她整个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想要用力回抱他,却像大病初愈一般,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软绵绵地倚靠着他。
【原来只是在削橙子啊。】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发间的男人的鼻息,笑了起来。
起初只是微笑,接着慢慢地笑出了声,后来就变成了欢欣的大笑。
朔茂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被她的笑声所感染,他亲吻了几下她刚剪短的头发,低低地笑着,胸腔里发出浑厚悦耳的共鸣。
紧随稻妻跟来的卡卡西,见根本没有什么事,便回到自己的卧室,悄悄掩上了门。
后来,稻妻才得知,朔茂的队友刚刚出院,是特意过来向他道谢的,鹤田还带来了一大包新鲜的橙子。朔茂觉得正好可以榨些橙汁配中午的鸡排饭,免得卡卡西总是偷喝饮料。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呢?”
晚上两人单独相处时,朔茂笑着问她。
“我以为你要做傻事,”稻妻拉起他的手腕,玩笑道,“类似于,在手臂刻上‘永远的稻妻’之类的傻话。”
“你想让我那样吗?”朔茂问。
认真的表情让稻妻感觉如果她说“想”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纹一个。
“朔茂先生,”稻妻点了点他的额头,“不要做傻事,好吗?”
旗木朔茂握住她的手,又颓然松开。
他定了定心神,问道:
“稻妻觉得我选择放弃任务,救同伴是傻事吗?”
这些天来,稻妻一直想和他谈谈这个问题,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提。现在他主动说出来,她才算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于是反问道:
“朔茂先生觉得,完成任务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村子吧。”朔茂答道。
“村子是什么呢?朔茂先生。”
她抛出了这个火影世界的究极问题。果然问住了朔茂。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在我看来,村子是人的集合。”稻妻继续说道。
“即使拥有房屋、土地、金钱……如果没有‘人’,村子就不能称之为‘村子’;相反,如果一切资源都失去了,只要‘人’还在,那么人就可以建立新的村子。”
“所以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啊。”
“完成任务是为了让‘人’过得更好,倘若我们连‘人’都不能守护,即使保证任务顺利完成,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她选择了站在木叶村民的角度去开解朔茂。没有和朔茂提“绝对道德”和“相对道德”的问题。然而朔茂的反应很快,立刻找到了她的逻辑漏洞。
“但我为了救身边的人而损害了大部分人的利益。”他苦涩地说。
稻妻思忖了一下,说:“我父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也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古代时候有一位大名,有一次对他的近臣开玩笑说,我尝遍天下美味,却从未吃过ren□rou,真是遗憾呐。”
“于是在一次午膳上,大名吃到了一小金鼎鲜嫩无比,从未尝过的肉,便询问近臣,这是什么肉呢?”
“近臣哭着说,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