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刚进门,稻妻就迎了上来。
“欢迎回来。”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接水桶和钓竿。
卡卡西避让了一下,没有把手里的东西给她,让她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然而似乎只有卡卡西认为她是尴尬的。稻妻自己则不以为意,或者说,早已习惯了他忽冷忽热的态度。
她自然地收回了手,对他说道:
“鹿久送了粮食和蔬菜给我们,今天吃沙拉好吗?”
【鹿久】
卡卡西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称呼。
不是“奈良”,不是“奈良君”,是“鹿久”。
【已经亲密到可以直呼其名了吗?】
他在心里冷笑,转头盯住了稻妻。
“怎么了?”稻妻笑着摸摸他的头,俯身与他平视。
卡卡西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忽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左手腕。
稻妻立刻感到一阵剧痛从腕上传来,因为痛感剧烈又太过突然,她竟然没能叫出声。
好在卡卡西很快松开了她。
她惊恐地抽回手,第一个念头是怀疑自己的腕骨裂了。
试探着活动了一下手腕,意识到骨头没有什么问题后,她震惊地看着卡卡西,眼里的”不可置信”完全盖过了“不明所以”。
“......”
卡卡西硬生生止住了要上前去查看她手腕的冲动。
刚才他不自觉地使用了查克拉。
被捏过的地方现在看起来只是皮肤发红,但是他很清楚,要不了十分钟,伤处就会青肿起来。
“......”稻妻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地交握双手,遮住了伤痕。得益于前两年在大名府邸里战战兢兢的生活经历,她迅速平静了下来,并开始揣测继子的行为。
她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是卡卡西非常不满她接受鹿久送来食物。毕竟他一向很有骨气。
倘若他把鹿久的帮助看作施舍,那么他一定会认为接受这些食物是件耻辱的事。
不过,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种莫名其妙动手的行为,都越过了她的底线。
左手腕疼得钻心,稻妻摊了摊右手,对着卡卡西做了个询问的动作。
“为什么?”
“......”
她的继子静默着,面罩下的嘴抿成一条线,没有做任何解释。
“不愿意说吗?”
她冷冷地问。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绝无可能打到他,她早就一耳光扇上去了。
作为继母,她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去干涉或者教育他。但也不想一味地迁就他。
“那么回你的房间去。”
她指了指他的卧室门。
卡卡西明显被激怒了,他不仅没有挪步,反而用幽黑的眼睛阴郁地看着她: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吗?你。”
他低低地说着,语气生硬、冷漠。
“什么?”稻妻皱起眉。
“你嫁进旗木家,不过就是为了隐藏你的野心吧......变成一颗废棋,让大名对你放松警惕。现在我父亲出了事,你就立刻想要全身而退了......”
卡卡西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了然,以及将痛苦的事实说出来后的痛快。
稻妻惊讶地看着这个继子,被气得简直快要笑出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刚才对我动手的原因吗?”
“说话要讲道理,卡卡西。”
【看吧,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卡卡西悲哀地想。【因为她不能。】
他花了一点时间才分辨出自己现在的情绪。
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而是一种奇怪的,漠然的悲哀。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稻妻在他旁边无力地说:“我很努力地想要改变现在的困境,卡卡西。”
“如果你所谓的‘很努力’就是和奈良鹿久调情的话。”卡卡西垂下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像是嗤笑,又有点像是苦笑,是那种一般意义上孩童不会发出的声音。
“但即使我父亲身陷囹圄,也用不着他来送旗木稻妻回家。”
稻妻闻言,眉头锁得更紧了。
被误解和奈良鹿久的关系没有让她感到太难受。但是卡卡西直呼她的名字,以及那句话里暗含的掌控意味,让她心里泛起了一阵强烈的不适。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种不适感压了下去后,稻妻恍然觉得,卡卡西的银发从没像此时这么刺眼过。
“随便你怎么想,”她说,“现在别让我看见你。”
卡卡西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如你所愿。”他压着声音甩下一句,转身进了卧室。
稻妻独自一人在玄关处站了很久。
她从来不知道,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