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走吗?”江千里将包袱拎在手中,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不多时,小丫鬟端了个木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玉碗,恭敬的呈给江千里。
江千里看了看那白玉碗中的褐色液体,疑惑的看着穆轻舟:“这是什么?”
“醒酒汤。你昨夜饮了那么多酒,头不疼么。”穆轻舟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淡淡道。
不提还好,经穆轻舟这么一说,江千里直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她将玉碗拿起,一口将里面的液体喝光。砸吧砸吧嘴,味道居然还不错。
本来觉得刚才胃里还有些空空的烧灼感,喝完这东西,居然那些烧灼感也没了。宫里的东西就是好。
穆轻舟抬眸看着江千里将那碗镇魄汤一饮而尽,嘴角弯了弯。
昨天有人用搜魂术来探查她的气息,显然是魔族人所为,虽然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昨晚她的血滴到九瓣佛莲之上,引发的震动显然也被魔族的人察觉到了。
看来,就算没有鹤薰和鹤闽的事,这皇宫也不能多待。
鹤薰和鹤闽之事,是江千里昨夜喝多了对他说的,虽然她在饮醉之后,依然将嘴封的严严,并没有说漏她本是女儿身之事,但是关于鹤薰和鹤闽,她却是像竹筒子倒豆一般,霹雳吧啦的说了个全。
只是故事有些差异,她说鹤闽没准是个断袖,居然喜欢她,鹤薰乃是金枝玉叶,也喜欢她,她虽然也很喜欢鹤薰,但是两人的身份云泥之别,她不想鹤薰伤心,但是鹤薰还是很伤心,为此她很是伤神云云。
说到最后,便语无伦次的开始吃自己的豆腐。穆轻舟很无语,但是又觉得这般饮醉的江千里让他觉得很亲切,仿佛就是当年的她,坐在自己身边。
江千里看着穆轻舟仿佛又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对着他摆了摆手:“轻舟,咱们还走不走了?”
穆轻舟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棋子放入到棋盒之中,站起身来:“你确定准备好了?”
江千里想了想,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包袱:“再等我一柱香。”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偏房。
在房间中找了纸笔,坐在桌前想了想,刷刷点点,写了两封信。叫内官拿了两个信封,将两封信装好,又在信封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左思右想了一会,又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色的镂空叶子,这是他们重冥教的教印,全教上下只有她爹和她有。见此印,犹如见到教主亲临。重冥教上下,莫敢不从。
打开其中的一个信封,将那枚银色的叶子塞了进去,又想了想,这枚银叶子并不多贵重,如果说有哪里与众不同,乃是镂空之处的叶脉上面,都反复镌刻了她爹的名字而已。但是这种细节,不仔细看,谁又能发现呢,没准就当成一个普通的银叶子了。
将信纸重新抽出,又写了一些话,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甩了甩信纸,吹了吹,等上面的墨迹干的差不多了,又再次折好,然后将那枚银叶子一并塞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江千里拿起一旁放置的蜡烛,将蜡油滴落在信封的封口处。等到蜡迹干透,江千里站起身来,拿着两封信交给侯在门外的内官:“将这两封信交给三皇子和凝玉公主,务必亲手交到他们手里。”
内官双手恭敬的接过两封信:“是。”
江千里抬步向前院走去,走了一半,回过身来,从怀中又掏出一小袋碎银子,掂了掂,扔给那名内官:“此事,你上心一些,务必将这两封信亲自交到三皇子与凝玉公主手中,尤其是凝玉公主的那封。”
内官将那小袋银子接住,感受到其中的重量,忙满脸堆笑,不住的点头:“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请江先生放心,奴才一定亲手将信交到三皇子和凝玉公主手中。”
江千里点了点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正厅,穆轻舟正以手支头,闭眼小憩。听到江千里走进来的脚步声,淡淡开口:“可以走了?”
江千里点了点头,理了理背上的包袱:“嗯,好了,我们走吧。”
穆轻舟站起身来,走到江千里身侧,并为停留,继续朝前走去。
江千里转身跟上他的步伐:“用不用去同王君辞行?”
“不用,我今早已经同王君说过了。”穆轻舟淡淡道。
江千里点了点头。两人一路行至宫门口,宫门处已经有了一辆马车侯在那里。
穆轻舟在宫人的搀扶下跨上马车,江千里跟在他身后,在上马车之前,朝着高高的宫门深深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