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是不信的。
他的一生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和唯物主义者。
唯有许从欢是个例外。
当他第一次在客厅里听了小姑娘的一番话,他并没有当真。
也许是对面提前做好调查送过来的呢?
但看着这个外貌和性格与他死去十多年的夫人一模一样的少女。
他决定留下她。
有的人是有养鸟的爱好的。
不过以前他没有。
他爱自己的亡妻。
但这个少女他养来逗逗乐解解乏。
腻了就把她放回林子里。
他不会碰她,
多余的感情是不会有的。
江夫人的位置永远属于阮星枝,
小姑娘拿个证哄哄也就罢了。
看着眼前少女兴高采烈的样子,江聿笑着摇摇头。
这不是一场单向交易,当秘书查到许从欢的家庭状况、欠款记录时。
江聿挥挥手就把她的帐全还了。
饭卡里一次性冲了剩下3年的钱。
学费、杂费、研学费......
一次性全部交齐。
他不爱她,
但保她衣食无忧,不再为生计奔波。
就冲她像死去的江夫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她跟了他半年的时候。
京城下起了初雪,
许从欢下了课之后就来校门口上了江聿的黑车。
他们去了一家坐落在四合院内私密性极好的中式餐厅。
出来时雪下的大了,
许从欢是东北姑娘,和雪一起长大的。
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在院子里转起了圈圈。
”江聿,你喜欢吗? “
一语双关。
穿着鹅黄色长款羽绒服梳着半扎发的少女突然回过头冲他莞尔一笑。
江聿愣住了,像,太像了。
但他还是不温不热地开口,
”对于我来说不存在什么喜不喜欢的问题。 “
雪地中的少女失落地低下了头,稍不留神就滑倒在冰面上。
伤了腿。
江聿上前居高临下地抱起了瘦瘦小小的她。
这半年来除非她主动,他很少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甚至牵手也没有。
许从欢觉得虽然有证在,可她从来没有让他真正地接纳。
但对自己总是温和的,自己怎么闹都没脾气,但多余的感情不会有,内心之门始终向她关闭。
她没有把自己当成相濡以沫的妻子,而是一只养来取乐的玩意。
他十多年时间变的太多了。
以前张扬高傲、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变成了内敛沉稳、深不可测的上位者。
他是不是不相信自己是阮星枝?
听说下初雪的时候许的愿望都可以实现,那么今年她的愿望是让江聿接纳她。
她突然凑到江聿耳边说了一句,
“Je t’aime(法语:我爱你)
江聿,你记得吗?09年京城下初雪的时候,你给我唱了一首《偏爱》,那天我穿着香奈儿配了一双细高跟,在雪地里不好走,你就蹲下背我。
当时我在你耳边说了一句
“Je t’aime(法语:我爱你)
而你的回答是,
“Je sais que(法语:我知道)”
江聿停下来了,他重新审视自己怀里这个娇嫩的少女。
因为她说的是只有他和夫人两人才知道的密语,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如果说她之前举的几个例子还有嫌疑,那么这个无懈可击。
”你到底是谁?“
他气势一下就上来了。
”我是星星啊!你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其实都知道,你并不接纳我,也不相信我是阮星枝,因为你有你的信仰。我在遇刺后就穿到了十年后,我知道这不寻常,没办法用科学解释,但是它就是发生了,但我们已经错过十年了,除了这次,上天就不会给我们重逢的机会了。所以,请你接纳我,好吗?“
少女紧紧抓住他的领带,在怀里害怕到小声啜泣。
他有这么可怕吗?
”对不起,你别害怕。“
他顺了顺她瘦弱的背,安抚道。
她,是星星?
晚上许从欢没有宿舍,江聿把她带回了青竹园。
她偶尔会来过夜。
他从来不碰她。
她住客房。
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想白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