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合欢宗曾有灭门之祸,这并不难猜,师尊与一百年前的浩劫有关,我倒也想过。
姚掌门眉头一凝,眼神又冷了几分,像是质问我对此事知晓几分。
我算算时间,继续拖延道:“世人总道,眼见为实,即为真相,可我不这么认为,不然,这世间就不会有杯弓蛇影之惊,草木皆兵之疑。”
“姚掌门,晚辈不知师尊与您有何过节,亦或有何关系,但以晚辈这些年的接触,师尊是何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师尊的为人。”我话锋一转,直至核心,问道:
“晚辈也想反问姚掌门一句:当年之事,您又了解多少呢?”
姚掌门张了张嘴,话未出口,便被熟悉清冷的声音打断:“是啊,大师兄您只知合欢宗心法如魔功可逆行运转,却忽视了贵派的清心决,同样不遑多让。”
那身素白挡在我身前,如谪仙睥睨凡尘,高傲得不可一世。
姚掌门望着近在咫尺的师尊,没有说话,师尊嘴角带笑,礼数周到,眉眼间却是疏离,不含一丝笑容,冷傲地迎上姚掌门的视线。
双方僵持不下,一边看热闹的仙门正派骚动不已:“姚掌门,为何还不动手清理门户?若非凌霄派当年教导无方,那邪祟余孽又岂能祸害世间多年,搅得这修真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师尊冷哼一声,瞥了那说话人一眼:“既然各位仙门世家都在,也好为我做个见证。”
说罢,师尊毫不迟疑地挥剑割去自己的一绺头发,并将这撮断发扔在姚掌门身前,道:“青丝已断,即今日起,我与凌霄派便再无瓜葛。”
姚掌门放下未来得及阻拦的右手,盯着地上那撮断发发怔,听着师尊继续道:“当年真相如何,您师尊做过什么,姚掌门,您不是查得一清二楚了吗?”
师尊笑得勉强:“还需要向我确认什么。”
面对师尊的挑衅,姚掌门没有回应,只是失魂落魄地转身乘剑离去,凌霄派弟子紧随其后,与凌霄派交好的几大门派见状,也陆续离开,剩下的小门小派作不起妖,被我等一一镇压。
当晚月上梢头,我轻拭本命灵剑,回想着白日发生的种种,有些出神。
窗檐忽然被人敲响,我放下灵剑,疑惑地推开木窗——
窗外正站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妙龄女子,那女子明眸皓齿,眼底装着星辰大海。
美女你谁?
正当我大脑飞速运转,检索比对回忆里的人时。
那女子提起手中的酒葫芦,薄唇微勾,言笑晏晏:“乖徒,陪为师喝一壶。”
14.
我吃着我的鸡腿,师尊喝着他的闷酒。
合欢宗禁酒,因为师尊不甚酒力,却爱耍酒疯。
我夺下师尊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打破沉默:“那邪祟……是凌霄派上一任掌门放出来的?”
师尊拿鸡腿的手一顿,讪讪道:“乖徒,太聪明是会短寿的。”
话音未落,师尊像是想到什么,苦笑着补上一句:“你未曾经历,却能看透其中一二,他深陷其中,即便真相摆在眼前,他还是会选择视而不见。”
“他”是指姚掌门。
我饮下杯中涩酒:“师尊,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因为一场赌约。”
师尊望着天边月色,陷入无尽回忆。
“青丘的老狐狸跟我打赌,谁先拿下凌霄派的高冷大师兄,谁就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师尊和青丘族长资历尚佳,刚入门便拜入凌霄派前任掌门门下。
前任掌门一共有四位弟子,除去师尊和青丘族长,剩下两位分别是当时还是大师兄的姚掌门,以及后来拜师的小师弟。
“后来,青丘的老狐狸输了,她爱上了她的小师弟。”师尊晃了晃壶中浊酒:
“我也输了,我对他动心了。”
15.
虽然师兄弟四人性格各异,大小摩擦不断,感情却越发得好。
然而,一场有预谋的秘境试炼,犹如投湖石子,轻易撕开这表面平静。
这场试炼危险至极,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弟子不足一成。
就连青丘族长也中了招,差点殒身其中。
小师弟为救青丘族长,清心诀心法逆行,走火入魔。
千钧一发之际,师尊祭出合欢宗独有的跑路法器,强行带人逃离了秘境。
就在师尊走投无路,准备寻求师门帮助时,却意外发现,前任掌门早与魔修勾结,试图放出上古邪祟阴魂,以提高自身修为。
而这场秘境试炼,是在为邪祟阴魂收集精血。
“她怀孕了,孩子是他的。”师尊抿了一口浊酒,“他们俩就像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不得不救。”
我反应过来,“她”是青丘族长,“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