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完。
李朝并没有多待。派出所的人手是永远处于缺人状态的。
他离开了。
林子义一直守着林默默。
病房里的白炽光洒在他身上,形成一道阴影投射到地面。
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只有他知道。
李朝的话犹如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让他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
不知过了多久。
林默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扎进了一根针,疼得难受,嘴唇像大沙漠一样干裂开来。
张嘴想说话,嗓子却仿佛被熔岩灼伤,发不出声音。
她醒了过来。
眼睛微眯,只见眼神所到之处,头顶的天花板,身上的被子,床底的地板,都是一片白。
只有一个人影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壁,是黑色。
投下的阴影像怪兽张开的大嘴,马上就要吞噬他寂寥的身影。
咚——咚——
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林默默莫名感到恐惧。
这是在哪里?
医院吗?
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忍不住伸出右手,抓住林子义掉落在床边的胳膊。
林子义猛然惊醒。
他抬头一看——
小孩醒了。
眼眶里充满恐惧地望着他。
“怎么了?”
林默默张了张嘴,依旧说不出话。
她另一只手从被子里掏出来,指了指嘴巴。
林子义起身,用一次性水杯装了温水过来。
递给了已经靠在枕头上,坐起来的小孩。
林默默双手接过,凑到嘴边小口的喝着。
水流过被灼伤般的嗓子,疼痛仿佛得到了一丝缓解。
再下到胃里,感觉到丝丝温暖。
林子义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1点。
他伸手按了按病床呼叫器。
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
帮林默默测了一□□温,温声询问,“小朋友,头痛不痛?”
林默默点头。
“嗓子呢?”
再点。
“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林默默感受了一下,摇头。
之后又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交给林子义一张单子,交代了几句离去。
林子义看着病床上可见尤怜,一副病西施模样的林默默。
微微发愁。
小孩一直没吃东西。
但是凉水县是没有夜生活的。
现在商铺都关门了。
林默默也坐在病床上,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早上喝了粥,再也没吃过东西。
咕噜——咕噜——
林子义听见声音,起身想走。
林默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林子义的手掌。
嗓子沙哑道,“别走。”
林子义重新坐下,再一次按响了病床呼叫器。
不一会儿,进来一位年级颇大,五官端正的护士。
林子义求助,“医院有吃的吗?”指了指林默默,“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护士面色犯难,“现在太晚了,食堂已经关门了。”
想了想又道,“我去问问同事。”
护士拿来了一碗八宝粥。
是从罐装里倒出来,放到微波炉上热过的。
林子义端着碗,让林默默自己拿着勺子喝完了。
总算缓解了饥饿。
林默默吃饱喝足,又困了,可能是身体里的药物在隐隐作祟。
她睡着了。
……
第二天。
林默默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脑袋里的针已经没了。
小孩的病,总是来得快也去得快。
她瞧了瞧旁边病床上的林子义——
还没醒。
凉水医院住院的病人并不多,大概因为是小县城的原因。
大家有重病都去城里更好的医院治疗了。
林默默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走到林子义旁边盯着他看。
其实,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
林子义模糊睁开眼。
四目相对。
林默默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林子义带林默默去找了医生。
医生表示林默默可以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