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头疼地说道。
“早前督护不想樊大人插手此事,于是私下派人来审过那郭仁贵。郭仁贵一口咬定老夫人杀人之事、连带那康仁寿被运出府抛尸的前后,都是那跑没影的心俞一手操办的,二小姐和府上其余女眷全不知情。至于苏沐芝,说是那日在码头受了打击,现下身体抱恙、精神也不大好,以此为由屡次推拒,谁来都不见呢。”
秦九叶当下便撇撇嘴。
“你家督护不是雷霆手段么?怎么人家一称病,便连案也不审了?难道当真是怜香惜玉、不肯伤了未来娘家的心……”
“督护岂是那样的人?!这不是将计就计……”陆子参闻言果然不悦,说到一半顿住、察觉对方是在玩笑,便故意打量起身旁女子,“想当初在那郡守府衙中,你可将我们督军当做救星、整个人恭敬崇拜得很,怎么如今同我们混熟了,竟还当面数落起来了?”
他这一通反击,秦九叶不仅不慌乱,反而气定神闲地背起手来。
“这人嘛,都是会变的。何况我这种穷山沟出来的江湖郎中,最是善变。陆参将可要小心,日后若是被我抓到把柄,搞不好不仅要被数落,还要被捅刀子呢。”
陆子参那张五大三粗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惶然,随即赶紧调整神色,故作严肃道。
“总之,督护对此事已有妥当安排,绝非是你口中那样徇私枉法之徒。你当着我的面这般说也就罢了,切莫当着旁人再煽风点火。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督护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秦九叶笑了,踮起脚尖拍了拍陆子参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陆参将不必忧心,怎么说你我也是吃同一块饼子、分同一堆禄米的。虽说我心下明白,这参佐一职只是个临时的活计,但只要我一天还在这位子上,咱们便算是一条船上的,总不能还没到地方就一起翻在阴沟里。”
陆子参点点头。
他不喜欢那什么饼子、大米的说法,好似将他神圣的职责说得同市井里结伴卖菜的贩子没什么两样。但转念一想,他似乎又有些明白了自家督护想拉这位秦姑娘入局的原因。
这女子身上有些自然流露的烟火气,是他这样穿着官服、出身行伍的人没有的。
想到这里,陆子参不由得主动询问道。
“秦姑娘先前说有事要来确认,可是要同我一起翻一翻这苏府的院子?我们今早已翻了几个园子,但也还剩下不少,你若想加入,我一会便让小洲给你带把铲子,你心细、定能一个死角也不放过……”
她只是个参佐,又不是要上战场去挖土灶、开车道的火头军,她要铲子做什么?
秦九叶虚弱地摆摆手。
“不瞒陆兄,当初那寿宴上,我人都到了这苏府,可到头来还是没寻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可见我这人在翻东西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加上手脚也不利落,只怕会拖你们后腿。今日我跟来,只想找人问几个关于和沅舟的问题。问完便走,不会耽误你太久。”
陆子参点点头,继续问道。
“你想问谁?”
方才入府时陆子参的那一番话虽然唠叨,但秦九叶也听进去不少。
若她没猜错,那郭仁贵应当是受人所托,才有意那般说辞,为的就是保全这院中一众女眷。苏家女眷虽都在后院,但对和沅舟的事未必知情,否则也轮不到那心俞一个丫鬟“忙前忙后”了,真要一个个问过去,只怕得到的答案同当初苏沐禾代替祖母接受问诊时的回答也差不多。
秦九叶沉思一番,内心闪过无数个名字,最终拿定注意开口道。
“就郭总管吧。他好歹是个管事,鬼心思也不少,这府中大大小小的杂事他应当最是了解。”
那日在船上的时候,这郭仁贵可是鞍前马后地跟在那苏沐芝身后,而苏沐芝显然对苏老夫人的事是知情的,她眼下审不了这府中的小姐,难道还审不了她身边的狗吗?
陆子参听罢,摸了摸胡须。
“这郭仁贵今日已经审过一轮了,督护一般不会在一日内连续审同一人两次……”
秦九叶挑眉。
“难办?”
“这有何难办?”陆子参说罢,转头向门外一勾手,“带他上来。”
秦九叶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何这大胡子参将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好似突然便不一样了,下一刻,便见两个大汉拖着个熟悉的人影从祠堂门口走进来。
秦九叶眨眨眼。打过几次“要命”的交道后,现在她已经可以一眼认出对方来了。
“郭总管。”
那郭仁贵显然也认出了她。毕竟在船上的时候,他为了擒住这野丫头,可是结结实实地被咬了好几口,那牙印子现在还在他胳膊上没消掉呢。
不过一两日未见,郭仁贵看起来比之前清减了不少,唯独瞧她时的那双眼依旧透着不屑。
秦九叶收回目光。若不是要通过他问些东西,她其实压根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