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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1 / 2)

夜凉如水。

皎月高坠枝头,映得银霜满地,灿灿生辉。

勋国公府。

西南一角的清响院中。

沐浴后的百里扶披着外袍,坐在案桌前打开一木匣子。木匣中装满一封封家书,还有一对通体莹白的鸳鸯玉佩。

信纸泛黄,在反复的翻阅下已是破旧不堪。

百里扶垂着眸子,将信件里的字再次刻入脑海。

烛光在他清冷无铸的脸上交织出一幅明暗莫测的画卷,长睫在眼下盖出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公子,老爷来了。”门外小厮轻扣房门。

“嗯,知道了。”百里扶静坐半晌,才将信件悉数放回匣子,又将匣子放入书架后隐秘的暗格中。

推门而入的中年男子相貌温和,百里扶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上去,恭敬行礼,“父亲。”

百里徵摆摆手,笑道,“未打扰你用功罢?”

“不曾。”百里扶摇摇头,询问:“父亲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百里徵席坐,抿了口小厮上的热茶后才慢慢开口:“你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为父已将他惩戒,你莫要放在心上。”

百里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父亲所说为何物,他笑道:“父亲多虑,阿彻年幼,心直口快,我怎么会怪他。他年纪小性子活泼,父亲也不要太过拘束了才是。”

这几日稷京城中流传一艳事。

明洞先生长子在城外调戏了百里家的悬知公子,且那明洞先生长子,纨绔之名与容貌之胜早是传遍山中。

数日来不见那纨绔出门潇洒,倒见悬知公子频繁出入姜府。稷京风流,一时间,众说纷纭,传得令人浮想联翩。

百里徵又说了些关心的话,才开口说出此行真正目的:“那姜氏小门小户,虽是个祭酒,依为父看,倒是不必交好。”

“陛下病重无力回天。如今二王无法回京,子嗣妇孺都被拘在京中,你该多多走动,才可在未来朝中为百里氏挣得一席之地。”

“我百里氏虽为勋国公,看似风光,但自你祖父去了,其他三族后来居上,便一日不如一日了。”百里徵眸色冷了冷,“为父因一些旧事不得陛下重用,但只要新王登基,便又是我百里氏崛起之日。”

“你莫要因小失大,凭白让其他三族捡了便宜去。”

“父亲教诲,悬知自当铭记于心。”百里扶垂首,恭敬道:“只是悬知认为,如今朝局动荡,我族本不受陛下重用,更应该明哲保身,蓄力以助新王。”

“姜氏清流,门生遍布山中。与其交好虽不能助我百里氏争得朝中之位,却能在这场硝烟中明哲保身。”

“糊涂!”百里徵拍了下桌子,眉头紧拧,“如今局势怎还不明朗,宸王势大,寅王势微。这是无论如何都不争的事实,若不能助宸王登基,成为辅臣,日后哪里还有我百里家的位置。”

“你大哥病重无法操持,你三弟年幼,你若再不能让宸王世子重用,百里家如何能恢复往日繁荣。”

百里徵十年前将支脉子嗣百里扶过继膝下,看中的便是其展现出来的不世相才。如今到了紧要关头,为了家族繁荣,自然是见不得其这般碌碌无为,“过几日宸王世子举办夜宴,你务必出席,以你在京中名声,自然不会被轻看。”

百里扶没再反驳,敛眸应道:“是。”

送别父亲,吹灭满室烛光。

百里扶倚在窗边塌上,月光落入,映得他满身皎洁无暇。

他看着枝头皎月,眼底一片冷寂,轻抚手中一对鸳鸯佩,自言自语般道:“祖父,先生一家已到京中,悬知定遵祖父遗言,遵其师,交其子。”

*

炎夏不再,秋风悄无声息的席卷而来。

荷花渐凋,满池春水染上萧败之色。

水榭上的书房里。

眉目清冷的男子手持书卷,站在案桌前时不时用戒尺敲打一下桌面。

姜泠每每要进去梦乡就会被敲醒。

她倏地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手肘撑着下巴说,“不学,你走吧。反正挨打的只会是我。”

话音落下,戒尺“啪”地打在姜泠小臂上,百里扶脸上仍挂着浅浅笑意,手中戒尺又“啪”“啪”两下分别打在了少年的腰和肩上。

他声音淡淡,仿佛在说今天吃什么,“直腰,挺胸。”

“干嘛啊你。”姜泠被打三下不干了,她把书往桌上一扔,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学就是不学,公子我还真就不学了。”

“你去跟我爹告状吧。”姜泠说着就撑住案桌要站起来,随后感觉一股重力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扭头一看,扮演补课好老师的帅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修长有力的手掌压着她的肩,让她无法起身。

姜泠蹙眉,“他给你几个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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