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岱停下了动作,但仍不敢看他一般。
鼬和佐助也都没有说话。
一片死寂。
“我吃完了。”
止水平静的放下碗筷,起身离开。
晚上闲谈时,鼬也默契地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在告别时提醒了他一句。
“去看看小岱吧,她昨天哭的很伤心。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止水沉默着没有回答。
鼬收拾着茶具,知趣的没有多嘴,
“随你。”
如是沉闷度过了几天,小岱一直躲着他。仓皇的样子一如多年前。他平静自若的样子也一如多年前。
这天晚上,止水照例和鼬闲谈后告别。宇智波据点年老失修,长长的走廊上,仅剩的几盏灯昏黄亮着,廊下明暗不定。
就这样迎面遇上了小岱。
浅蓝色的眼瞳只在他身上落下匆匆一瞥,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小岱一言不发的和他擦肩而过,
脚步有些急迫。
一步。两步。
头顶的灯泡发出滋滋的声响。接连的几下短促爆裂声后走廊陷入一片黑暗。
小岱的脚步停了下来。
骤然失去光亮,她摸索着想要找寻身边的墙壁。
止水从身后走来,精准的抓住了她衣袖。
“不要害怕。”黑暗中他这样说道。
他的脚步像平常一样沉稳,目不视物对他似乎并无影响。
他耐心牵引着她,自如行走在幽深长廊中。
小岱想起了鼬跟她说过的话。止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看不见,所以此刻应对黑暗格外的熟练。
想起他在黑暗中度过的漫长时间,眼眶酸涩涨起水汽,她微仰起头竭力克制着眼中的泪水。
要是她能早些知道就好了。
早些清理掉那些人,止水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走廊仿佛没有尽头,远处那一点昏黄的光像是遥不可及。
小岱停住了脚步,用了些力气扯出了衣角。
止水收回手垂在身侧,向前走了一步。
“不想被我碰到的话,可以跟在我后面。”
小岱没有说话。
片刻后,她摸索着伸出了手,指尖若有若无触碰到他的衣袖,又犹犹豫豫停在了空中。
看起来像是害怕被他甩开一般。
在她垂头丧气准备收回手时,一直沉默着的止水牵住了她的手。
几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些。
止水将手指收紧了些,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不知她是否还像幼时一样畏惧黑暗。
止水心中蓦然浮现出了不相干的想法,将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昏暗无光的走廊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和脚步声。
时光仿佛又倒退回初遇归家的那一晚。
直到光亮近在眼前,止水才松开了手。转身又要步回黑暗之中。
小岱拉住了他的衣袖。
等他回过身,她又泄了气般松开,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和我说话了吗,小岱。”
他双手撑在膝上,弯下腰和她对视着:“这么讨厌我吗?”
她仍是畏惧般躲避着他的目光。
“不是这样的。”
电流滋滋的白噪音。
走廊里低啸的风。
走廊另一头传来模模糊糊的人声,不知是谁拉下了电闸,整个据点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送你回去。”
他走近了些,熟稔地牵着她向房间走去。
行至台阶,小岱踉跄着向前扑倒。
在她倒下前,止水及时拉住了她,自然地将她拦腰抱起。
小岱条件反射般搂住了止水的脖颈。反应过来后,一时之间心如擂鼓。
是宇智波的据点,止水比她对这里熟悉的多。
他从容不迫的翻找出橱柜里的备用蜡烛,行动间全凭肌肉记忆。
“止水。”她迟疑着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嗯。”
“你一直这样生活吗?”
止水思虑着,没有立刻回答。
不待他回答,小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的向他道歉:“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没关系。”止水点燃了蜡烛,小心放置在烛台上。
“你讨厌我吗,止水?”她突兀问道。
止水笑了起来:“怎么会这样问。”
烛火在墙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小岱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黯淡的眼睛。
“因为我做了那样的事…你都听到了吧。那一天,在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