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开始,陆其礼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冷着脸的人,面对何宝玥总是忍不住柔和下来。
整个八楼的氛围自那天起,也变得格外奇特。
何宝玥光明正大地去陆其礼的办公室吃饭,想尽办法和他亲密。在外人看来她们的相处已经很像夫妻,但只有何宝玥知道,他们之间仅限于拥抱和亲脸。
眼看时间越来越长,何宝玥也变得焦灼起来。直到半个多月后,秘书处的闲聊,让她不得不加快进度。
那日是周五下午三点,陆其礼带着齐峰出门,没有给其他人布置工作。
于是何菲率先开口:“今天倒是可以缓一缓了,最近收购鲁氏那层店铺,资料都看不过来。”
何宝玥附和着点头。
“宝玥,你这肚子有四个月了吧?怎么都不见鼓起来?”何菲喝了口水,好奇问道。
何宝玥呆愣住,脑袋里一片空白。
安娜说:“有些人就是瘦,不显肚子的。”
何菲了然地点点头,“我当时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肿得像水桶。宝玥真是好命,怀孕也没什么变化。”
“何菲姐,你还记得怀孕后都是什么症状吗?”何宝玥虚心求教。
“上吐下泻倒是没有,就是晚上会抽筋,整个腿肿成大象腿。”何菲回想了一下,脸上表情痛苦。
安娜摇摇头,拨弄头发:“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生孩子,怀孕确实熬人。”
何菲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不生,躲得过生孩子也躲不过结婚。”
“为什么不能?工作之后,我发现我压根不需要男人。”安娜似乎对何菲很不认同。
气氛突然凝滞起来,何宝玥从中调和:“结婚和生孩子都是看自己,个中冷暖,自己能感受到。”
何菲白了脸,终于问出口:“宝玥,你到底知道什么?”
何宝玥一脸疑惑,手足无措起来。安娜见到她这样,大笑起来:“宝玥,你非做什么和事佬?看人家不领你情,反过来怪你讽刺她。”
“索菲亚,你不能自己过得不快乐就觉得别人说什么都是暗指你。”
何宝玥恍然大悟,见何菲眼眶微红,连忙解释:“何菲姐,我没有说你。”
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何菲肩膀抖了抖,红着眼说:“我……我现在是单身妈妈,孩子生出来之后就离婚了。”
“什么?哺乳期还没过!”安娜捶了一下桌子,惊讶道。
“所以我急着销产假,就是怕工作保不住。”何菲眼睛含着泪,“我也要感谢陆总,可以重新接纳我。”
“陆总是慧眼识人,他知道你有能力。”何宝玥抿着嘴。
何菲一脸黯然:“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孩子。但是孩子出生,我是真的舍不下她。”
“单身妈妈又不是罪,生孩子也不是错,索菲亚,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忘记过去,迎接新生活。”安娜意有所指。
何宝玥觉得安娜之前也听到何菲不少诉苦,以至于现在想她振作起来。
谈话之后不了了之,何菲的心态也不是一天能转变的。但是之后,她确实整个人积极起来,倒和以往的疲惫迥然不同。
而何宝玥,在这次谈话中感觉到了危机。一是怀孕已经快四个月,肚子再不显就太过分了。二是她如果不和陆其礼更亲密,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撒谎。
但何菲与丈夫都能离婚,她又该怎么和陆其礼亲密到让他原谅一切呢?
催化剂就这么被庞美露送来了。接到庞美露的信时,何宝玥正好下班回家。莫姗把信拿来,同时带了一个小包裹。
“宝玥小姐,这些都是庞小姐寄来的。”
何宝玥接过信,让莫姗把包裹拆开。信里写了自从接到何宝玥的信,她就去了费城见周于生。又说因为周于生,她差点没了男人。
接着就是对她的男人大夸特夸,此处省略一千字溢美之词。最后她邀请何宝玥,在下个月初五去三藩市参加她的订婚宴。
包裹拆开,赫然一张精美的邀请函。外壳插了一朵喷了香水的红纸折的玫瑰花,里面的字龙飞凤舞,一看就不是庞美露写的。
何宝玥撇着嘴,怨恨自己不争气。庞美露都要订婚了,自己这边还一筹莫展。
---------------
等到晚上九点,她让莫姗去睡觉,没什么事别出来。然后她洗了澡,换了一身吊带睡衣,走进陆其礼的房间。
这半个月以来,她都和陆其礼睡在一起。此刻躺在他的床上,轻车熟路。又过半个多小时,石英钟转到九点的时候,陆其礼回来了。
一进门,他就看到床上的鼓包,下意识地笑笑。不想打扰何宝玥睡觉,他拿了衣服往外走。
又过了一会儿,他穿着睡衣,一身爽利地走进房间。等他带着若有似无的水汽坐在床上时,身后攀附上来一双柔软无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