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呢?
董思成幼时也曾问过家人这个问题,父母说爱是他们永远会无条件的对他好、为他付出;而姐姐说爱是我给你吃了我最喜欢的零食,所以你要把你最喜欢的压岁钱也分给我。
聪明的董思成小朋友没有上当,把自己心爱的玩具车推到姐姐面前,说:“那我把小车车给你玩,这也是爱。”
上学后董思成对于爱的理解再一次发生变化。
班上的男生女生都喜欢追着他跑,连老师都给他取昵称叫董小花,如果问同学们最爱哪个同学,那得票数最多的毫无疑问一定会是他。
后来考上北舞附中,他依然是班级里最受欢迎的那一个,走到哪里都少不了一群朋友和追求者爱慕的眼神。
再后来他被骗到韩国当练习生,被着急忙慌的打包出道,特殊的职业性质让他无法再继续钻研爱是什么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
回顾自己这将近两年的爱豆生涯,董思成私以为这个中滋味完全可以用一个词语来概括——
贫瘠。
part永远最少,镜头永远镶边,舞台上能够让他表现的机会,似乎就只有永无止境的翻跟头。
出道初期他还能用自己韩语不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是渐渐的,他也从粉丝和老师的评价中品出味来,是他实力不够,是他表现力不好,而公司恰好又没那么在意他,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贴着中国标签的商品罢了。
在无尽的质疑声里,慢慢的他变得越来越不敢开口,不敢表现,怕被嘲笑韩语不好,怕自己跳舞的动作不够干净利落,就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中国舞实力,似乎都成为了别人挥向他的利剑。
即使再多的粉丝说爱他,也挽救不了这样消极心态的出现。
在一次次看向在舞台上尽情表现的成员时,他也曾认真思考过,他放下他过去的梦想,放下他唾手可得的专业成就,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来到韩国成为k-pop偶像的这个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无解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千丝万缕,缠绕成一团又一团的死结。
他本就不善表达,自不会向成员们问这种问题,而成员们之间当然也不会聊太多这种敏感话题,但是也会在他偶尔情绪不好时给予安慰。
叶蓁蓁是个例外。
她永远会在他彷徨迟疑之时,用最坚定的语气大声告诉他:“你可以做到。”
人怎么会只因他人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做到自己原本做不到的事呢?董思成想不明白,但他还是选择在她坚定的注视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迈出那一步。
就试一试吧,说不定真的可以呢?
逐渐习惯了叶蓁蓁的鼓励式教育,董思成意外的发现他好像也学会了几分她那份顺杆上爬的本事,偶尔臭屁起来都不太像自己。
分明他才是那个年长四岁的哥哥,怎的有时候她却表现得更像一个小大人呢?
这么想着,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时间过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叶蓁蓁已经到了他们初识时他的年纪,而他马上就要步入二十岁。
从他生日前半个月开始,叶蓁蓁就在同时念叨着万圣节装扮和为他准备的礼物。
“思成哥哥,我真的准备了超级久的~”
“思成哥哥,你猜我会给你送什么,算了你别猜了,猜中了就不好玩了。”
“你肯定会很喜欢的,真的~”
这样子一遍又一遍,完全还是一派孩子气。
可惜他为此期待许久的生日是在菲律宾度过,叶蓁蓁卡着零点给他发来了生日祝福,粉丝和成员们也都为他庆祝了生日。他本该满足才是,可他的心思却十分可耻的始终都有一丝挂在了叶蓁蓁所说的生日礼物上。
次日回到宿舍时已经很晚了,他琢磨着明天一定要去楼上问叶蓁蓁讨礼物,没想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就看到了自己床上熟悉的身影。
叶蓁蓁抱着他的被子缩成一团睡得正香,董思成下意识的对客厅里正大声说话的成员们比了个“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到床边蹲下/身来。
她的睡相一如既往不太好,被子被她抱得皱巴巴,袜子随意扔在地上,毛绒睡衣下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露出来,搭在被子上。
董思成一向拿她这不爱穿袜子的习惯没办法,只能默默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毛毯盖在了她的脚上。
或许是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再加上戴着睡衣帽子的缘故,她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嘴唇被挤压着微微张开,口水把他的枕头沾湿,洇开变成了一小片深灰色。
她细密纤长的睫毛下,在昏暗的光线中也显现出淡淡的青黑。
董思成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软软的,温度还有些烫。他不禁疑心她是不是发烧了,试了试她的额头,还好,是正常的温度。
注意到放在她枕边的牛皮纸包装袋,董思成立马猜到这就是她说的给自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