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温暖也在他胸口迅速流失。
他感觉心脏跳的格外的快,忍不住闭了闭眼,“今天为什么一个人过来?”
姜绾有些失语的在门口转头看向他,他仍然保持着后仰,双手撑着床面,这个姿势让他的锁骨格外明显。
一缕白发在他胸前,将他三十年过度燃烧的岁月冷冷点缀。
他如同一座碎裂又被拼凑的神像,看似完整如初,实则满是裂纹。
姜绾朦胧的淡笑一下,把玩着令苍剑,用柔腻的嗓音道:“我想让你再属于我,总不能带着许栖元和季颂青一起来找你吧?”
“你封了法力,等到了凡间,我会保护你。”
“这么多年,你也是该歇一歇了,凡间的茶很好喝,凡间的景也不比修真之境的差。”
“陆还凛,出世修行容易,入世才是难事,论修道,我不如你,但论做凡人,我经验要比你丰富的多。”
“也许停下来后,才能知道如何更好的出发,不是吗?”
当姜绾的背影在门口拐弯,消失的无影无踪,陆还凛望着门口,冷淡与平静之下,又有一丝难言的怔然。
一切与道的背离,都是从他离开不周山入世之后开始的。
如今,他要去真正的凡尘了,他是不是能够将心中的心魔压至剑心之底,从此继续他的修道路?
陆还凛起身关上门,因为没了法力,很难得的没有打坐,而是躺在了床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什么都不做的去躺着,斩微剑和斩虚重剑仿佛感应到了他此刻的宁静,黑色的剑体散发着幽幽的淡色光华。
这是斩微剑和斩虚剑很高兴的表现。
姜绾从床上醒来时,天涂山又开始下起了雪。
洋洋洒洒的鹅毛细雪从天空缓缓飘落,倒没有凛凛大雪的冷酷之感,反而令整片天地都显得温柔纯净。
她去了凌霄殿,向早课的弟子询问到简哲住在哪一峰后,便往简哲所在的丘行峰去了。
在一间极大的弟子屋前,姜绾看到了正在练剑的简哲,一招一式,很有气势。
“简道友,屋子很气派啊。”
姜绾望着这间屋子,想到许栖元说简哲住的是天涂山上最大的弟子屋,看来他确实所言不虚。
这屋子大概真能有三室一厅那么大,一边的屋檐上甚至挂着一大串铃铛。
没想到阿哲的愿望在穷乡僻壤的镜花村没能实现,倒是在闻名天下的天涂山得偿所愿了。
镜花水月,虚无缥缈,愿不能成,人不能聚。不知如今的镜花村,又是何种光景了?
简哲停下手里的剑,有些惊讶唐家七小姐会突然来他这,对着她抱拳道:“唐小姐,不知你来丘行峰所为何事?”
姜绾心里冷哼一下,这小子现在倒是人模人样,斩妖除魔的夙愿,也已经在不断达成了吧。
“咳咳,其实,我是想来问一些关于你许师兄的事。”
简哲竖起一根手指,有些了悟的“哦——”了一下,重重点了一下头道:“没问题,唐小姐随便问,简哲必定知无不言!”
有戏,有戏啊。
大师兄,师弟我最强助攻即将到达战场,你就等着享福吧。
姜绾见他毫无抗拒之意,就顺着问道:“那个,我是想问问,你大师兄现如今几岁了?”
简哲心道很妙,问年龄,不就是非常有意思的表现?他都懂。
“我大师兄今载是两百五十六岁,我这还有生辰八字,你要不要?”
“啊,不,不必了。”
姜绾有些咋舌,许栖元竟然都两百五十多岁了,甚至比陆还凛要大了一百多岁……
所以,若是徐溪要穿,是怎么控制住法力深厚的许栖元占据他的身体的?
总不可能是真的两百五十多年前就穿来了吧。
自从他的灵魂进了桓珏栩的身子,姜绾觉得他和之前又有些不同了,那种感觉很微妙。
她能感觉到他因为换了一个身子而在放飞自我。
这和天涂宗大师兄的行事风格非常不符。
“你有没有觉得,你大师兄有时候会怪怪的?”
“比如……?”
“比如会讲一些这个世界没听到过的词汇?”
简哲挠了挠头,回想了一下,好像没听到大师兄说过什么奇怪的词汇啊。
总不能是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什么的吧。
姜绾恨不得把现代人类对语暗号全给说一遍,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咬着牙抓心挠肝。
“没有吧,我大师兄说话一向彬彬有礼,哪会说什么奇怪的词汇。”
就在姜绾想要再问时,一旁屋檐的铃铛却突然幽幽响了起来。
“嗯?怎么这个声音?平时不这样啊。”简哲有些疑惑的朝铃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