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好安静,我感觉有虫子跳我身上了。你娘有没有给你讲过天上的神仙?”
韩维:“祖母讲过。”
临溪:“你还记得吗?”
他并不记得,只想多和她讲上几句话,让她开心,忘记身上的伤痛,便随口编了一个:“某地闹了饥荒,有个男子把家里全部口粮留给母亲后躲进深山,他坐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不吃不喝,过了好些年后这人居然成了尊石像。谁知他身后的是棵千年老松成精,它见此人孝心感人,每日从树干中积攒一滴仙汁滴到他口中,有一天夜里,石像突然站起来抖掉全身坚硬的石块,脱胎换骨成了深山的地仙。”
临溪:“以前的人就爱胡诌,他何不侍奉母亲到死,自己先逃走了,他这么一走,他母亲吃完了最后的粮食,最终还是一死。”
“确实是胡诌,许多人过的太苦便编些哄人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安慰自己,期许死后真能得道成仙。”
韩维见她迷迷糊糊要睡了,找了话问:“你有没有想过刺伤你的人是谁?他一声不吭无法分辨口音,不知是当地人还是一路尾随我们至此?”
“那人死了吗?”
“被我伤了腹部,能不能保住命也不好说,一时半会好不起来。”
“我不知是谁?我才刚出家门,一路上上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会是谁要害我?”
听她这么一说韩维突然害怕恐慌,他跟师父的这些年里手上沾满鲜血,难保不是仇家寻来,乔原的担忧是对的,他这样的人只会给她带来性命之忧,若不是遇上他,她这样的姑娘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上这些事情。
“他们会不会有团伙?”临溪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句,才把他从愣神中拉回来,他道:“不可能,若是当地人,我们才来几日,即使不小心得罪了人,也不会得罪一群人。若是尾随我们至此,这离郢都太远,不怕有团伙追杀至此,单身独行永远比人多行动方便。”
“那会是谁,兴许是他杀错了人?”
她可真是单纯的要命,哪有杀错人的荒谬事,韩维沉默良久,道:“我不该带你出来。”
回到客栈,韩维将乔临溪抱到床上,粗略检查伤口,还好是不严重的皮肉伤,他拎壶热水进来便闭上门,说:“你的伤我可以治。现在我要帮你清洗伤口,你怕不怕疼?”
乔临溪摇头笑道:“不怕。”
他放下壶中的热水欲动手才想起伤口的位置,站在床边犹豫不决。
她看出他的犹豫,从怀中拽出面纱盖到脸上,轻声道:“无需顾忌,帮我换吧。”解衿带的双手轻轻颤动,越解越乱。
屋内静的可怕,彼此听见呼吸声,韩维在床边坐下,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来解。”
这条浅黄色衿带秀了几朵寒梅,已染上深红的血迹,血迹与几朵梅花混在一起,他的手也微微颤抖。
一层一层揭开她的中衣,露出小小的一处肌肤,他转头深吸一口气。
温水轻轻擦去伤口周边已经干涸的血迹,又用酒把伤口擦拭一遍,每触碰伤口一次,面纱下的姑娘纤细的腰肢就随之哆嗦,她紧咬唇角一声不吭。
韩维把她口中所谓的“灵丹妙药”刀口血涂抹在伤处,包扎的布带需从她腰下绕过来才能绑住伤口。他盯着面纱下看不清面容的姑娘,略顿了下,半俯下身把手从她腰下伸过,仅这一个动作就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脑海里空白一片,耳朵嗡嗡乱响,后背的汗像有蚂蚁在爬,挠的他胸膛起伏不定。
包扎好伤口系上最后那一下,乔临溪也深深吐出一口气。
韩维替她把衣服整理好,重新系上衿带,抬起头才发现她抖的比自己还要厉害。忍不住掀开她的面纱,面纱下绯红的脸颊和一双几欲要哭的眼睛把他看愣住了,这姑娘就像朵洁白的梨花,在晚霞中印上一层红光,他转过身道歉:“五妹,对不起,这是迫不得已。”
他站起来用温水洗把脸,清醒好一会后,说:“你休息吧。”
乔临溪大喊一声:“站住!”她道:“你就这样走了,明日我如何面对你?你把难堪解开。”
韩维重又坐回床沿,盯着她红霞未褪的脸:“你说的对,现在不解开,明天见面一样难为情。”
她撑着坐起来,道:“我们一路相伴到此,我说过以兄弟相称,你帮我上药也是应该的,无关男女。”
“嗯,对。”
“你上药时小心谨慎并未碰到我,也不算有肌肤之亲,不用彼此负责。”
韩维凝视她清澈的眼睛,认真的说:“倘若我想负责呢?”
临溪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想起一路上和他之间无可避免的许多琐碎的小事,突然大笑起来:“我真糊涂,不该跟你出来闯荡,我想的太简单,不知道这一路会有这么多男女需避嫌的东西。”
韩维笑问:“现在说开没有,还觉得难为情吗?”
“比刚才好多了,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