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荔醉得昏昏沉沉,听到盛千盏的名字,大脑陡然清明了片刻,但很快又坠入无边的混沌。
梁景泽一只手将她扣在怀里,另一只手捞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看向不远处的盛千盏,语气嘲弄:“盛大小姐这是……特意从美国跑来看笑话的?”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景黛也不恼,还未开口,餐厅的总经理已匆匆赶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盛小姐”,问她这里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盛氏集团去年刚刚在美国上市,集团的大小姐是这家餐厅的VVIP客户,由总经理亲自接待,餐饮部经理负责现场服务。
刚刚在监控中看见她被人撞了,餐厅总经理的脸都给吓白了。
景黛示意了一下小白花:“这位小姐损坏我的个人财物,麻烦帮我报警。”
蒋静急道:“谁知道你的手表是不是我弄坏的,你这是碰瓷!”
景黛从容一笑:“等警察来了,调出监控一看,不就知道是不是碰瓷了吗?”
餐厅经理忙道:“我马上报警,盛小姐要不要移步贵宾室,换一身衣服?”
梁景泽面色难看:“盛千盏,她又不是故意的,你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你这样的身家,难道还缺块表?”
叶灿心直口快地怼他:“某些人可真会慷他人之慨,就因为千盏有钱,便不能索赔了?她穷她有理?”
蒋静从餐厅经理的态度,已经判断出盛千盏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忙奔至梁景泽身边,扯他的衣袖:“景泽……”
梁景泽微微一僵,有些嫌恶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那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说:“你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收场。”
蒋静的手空了,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刚刚被分手的“小三”。
叶灿上前握住闻荔的胳膊,语气讥讽:“姓梁的,你要是不放心你的小情人,可以陪她去派出所,闻荔我带来的,我负责送回家。”
梁景泽神色僵硬:“不麻烦你了。”
后来,叶灿和梁景泽似乎又争执了几句,闻荔全没有听进去,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在失控之前,她挣开叶灿的手扑到梁景泽怀里。
而后,在他关切的询问声中,“呕”的一声吐在他洁白干净的衬衫上。
在睡过去之前,她略有些恶劣地想,梁景泽有洁癖,这下应该够他膈应好几天了。
闻荔是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的。
昨夜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的绝望,醒来依然顽固地残存在四肢百骸。
身侧传来翻动书页的声音,她转头,一截纤细骨感的手腕映入眼帘,顺着真丝睡衣往上,看见女人被乌发遮了半边的侧脸。
那一刻,似从冰冷的地狱,突然回到人间。
盛千盏放下手中的小说,侧头瞧她:“醒了?你跟梁景泽的事,我听叶灿说过了,叶灿和她男友同居,不大方便收留你,我目前一个人住,你可以和我凑合一段时间。”
她的口吻平淡却透着亲昵,仿佛她们并没有多年未见,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闻荔的喉咙莫名有些涩,沉默了一下,小声说:“千盏,我饿了。”
盛千盏忍不住勾唇,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那起床洗漱吧,我让阿姨准备早餐。”
闻荔听话地起床,去卫生间冲澡。
盛千盏提前为她备好了衣服,款式是按照她的喜好选的。等到她吹干头发,穿着宽松的针织毛衣来到客厅时,盛千盏已经坐在餐桌旁,一边喝咖啡,一边拿iPad处理工作。
一别多年,她仍然是那个盛千盏,气质孤傲矜贵,身上鲜少烟火气,对于大多数异性而言,是一朵攀不上的高岭之花。
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每一样都很合闻荔的口味。
这种照顾,她这两年已经鲜少在梁景泽那里感受到。
他很忙,一大半精力被事业占据,其余的大概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想到梁景泽的背叛,她的眉眼微凉,抬眸时,发现盛千盏正注视着自己。
她们老友重聚,景黛自动退居“二线”,透过盛千盏的眼,看见女人清凌凌的眸子里有怔色滑过,继而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看我干什么?觉得我可怜?”
盛千盏歪了下头,唇角噙笑:“我才不可怜你,当初拦都拦不住,非要嫁梁景泽,现在闹成这样,是你咎由自取。”
闻荔喉咙哽了一下,眼神却不甘示弱。抿唇看了她片刻,却终是在她好整以暇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见闻荔眼里有了笑影,盛千盏也笑了,这些年的隔阂,仿佛尽数消融在这相视一笑里。
笑完以后,她恢复正经神色:“我帮你联系好了离婚律师,你想一想自己的诉求,让律师起草一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