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帐暖,薄夜绵绵。
郁妤觉得自己沉浮在波浪中,有些温暖,又有些晕眩。
嘤嘤的哭声扰乱了她的心绪。
“小姐,小姐!”
“妤儿,呜呜呜,我可怜的妤儿呀。”
她不耐烦地睁开眼,正对上两个美人的泪眼。
年纪小的那个见她醒来,惊喜道:“小姐醒了!快,快叫大夫!”
另一个中年美妇更不得了,一个猛子便扑到她身上,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这是什么情况?
系统呢?
等等,什么是系统?
郁妤被屋内的兵荒马乱闹得头疼,不由得冷声呵道:“都安静!”
此话一出,屋内的熙熙攘攘静了一瞬,却又被另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打断:“妹妹,大家也是关心你,你何须这般疾言厉色呢?”
一个人影弱柳扶风地扭进屋内,她的身后还跟了一对眉目威严的男女。
“三娘,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般轻浮无状?你若是能有你表姐一半的沉稳,我便知足了。”后进门的女子道。
听得这话,郁妤还没什么反映,扑在她身上的美妇先不干了:“妤儿再不好,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怎么就比不过外人了?我说夫人,您要是觉得表小姐端庄持重,就让她去嫁老妖王啊,干什么作践我的妤儿,呜呜呜。”
说着,便又哭起来了。
见状,男子有些心疼的样子,上前便将美妇揽在怀里:“蕴蕴,你快别哭了,哭的我心疼死了。”
“老爷~”
两人顶着夫人铁青的脸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连“表小姐”脸上端庄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郁妤冷眼瞧着这出闹剧。
熬过最初的晕眩,一些记忆自她脑海深处浮现。
她是狐族族长的第三女,虽是妾室所生,但因为生母得脸,日子过得也是顺风顺水。
更不用说新夫人进门许久却未能生育,还带着个侄女在狐族打秋风,往日郁妤见到这位表小姐,都是不屑一顾的。
可现在她面临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老妖王要选妃了。
其实妖王选妃这件事,和她的表姐谢愔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日,郁妤像往常一样参加小姐妹的聚会,万般不情愿地带着表姐同行。
谁承想一个没看住,谢愔愔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水,还让老妖王撞了个正着。
次日,妖王便放话要选妃。
按理说,谢愔愔惹出的祸事,也应该她自己解决。
可谁知狐夫人咬定,只有亲女才能在妖宫为他们增添助力,谢愔愔不过是个表姑娘,还是兔族妖,怎么也不该让她入宫。
而郁妤作为族长家唯一一位尚未出嫁的小狐狸,本就责无旁贷,更何况她不过是侧室所出,能做宫妃也不算辱没。
这可让郁妤的母亲蕴夫人着了火。
床榻前,蕴夫人哭得我见犹怜:“老爷,老妖王已经年迈,咱们的妤儿还这么小,您舍得让她在妖宫里蹉跎一生吗?”
“这本就是表小姐惹出的祸事,而且妖宫也只说各族皆要出人,不如、不如就让表小姐去吧!她既无父无母,咱们狐族养她这样久,也算给她找到了好归宿了!”
“蕴儿说得有理。”
狐老爷似乎要被爱妾的眼泪说服了。
眼见战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还不待表小姐开口,夫人便冷笑一声道:“胡蕴,我们愔愔可是兔族的!到时候各族皆有淑女,反而是狐族这边交了一个兔族的人选,你当妖宫那边眼瞎吗?”
“这……”
这话说的也有理,狐老爷又犹豫了。
这时,表小姐也柔弱地开了口:“姑父,您也不必担心妤儿表妹的,她若是能入宫为妃,也能为狐族添一份助力呀。”
“而且,姑母也早就为妤儿表妹准备了一份厚厚的嫁妆,一定不负她宫妃的身份。”
争执到此处,郁妤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丝窃喜。
真是奇怪。
两个女人的争论声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谢愔愔煽风点火,郁妤不耐烦道:“好啊,那你说说都有什么嫁妆?”
蕴夫人眼珠一转,也换了个思路:“对啊,什么嫁妆能配得上妤儿?表小姐,若是您眼馋夫人的这点嫁妆,那我在夫人的份例上再添一倍!您自己去嫁老妖王吧!”
添一倍?
郁妤眯眼,没想到自己娘还挺有钱。
“呵,胡蕴,你的钱还不都是老爷给的,瞧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那我就再给你的好女儿添两笔,就当是我这个主母关怀庶女了!”
“哼,这点东西还是等着表小姐嫁老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