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么?
难道他幻听了?
沉思间一小片鱼肉卡在了喉咙处,他登时捶胸顿足,咳了好几下才把鱼肉咳出来,意外的是,还带了点血。
“你看起来不太好。”
霍云朝他看过来,他正擦着嘴角沾到的一点血,猝不及防对上她的眼神。说来奇怪,他以前看过很多遍霍云的眼睛,经常都是浑浊的,透着冷漠,给人一种生人勿近之感,可今时却非同往日,好像……真的带了一点点担忧的意味。
火苗闪动,把他思绪带了回来,恍然间顿悟,是啊,应该是火光的倒映让他误会了,一个人的眼神是最掩饰不了情绪的,这会儿不过太亮导致他看不清罢了。
他抹掉了血渍,满不在乎道:“挺好。”
“相反,我看你不太好。”
霍云见他指了指自己的手,她一看,才发现手背多了很多红点。
“树林里蚊虫多,你细皮……”他想说细皮嫩肉,可事实上并不是,反而是皱纹横生,仔细看还能看到不太明显的划痕,那些应该都是已经愈合的伤痕,他停了一下,改口道:“我听说当了官的,都会保养,你待自己还挺粗糙的,即便……你是个小公子。”
不经他提醒,霍云自己都没意识到竟被蚊虫叮了这么多个包,她本不想理会,老伯伯已经往她这边挪了挪屁股,拿走她手里的树枝,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瓶药膏,给她涂了涂。
她刚入宫那会儿,受尽了白眼,从小内侍到大太监,没有人把她当人看,任何一个比她在宫中有地位的人都能拿捏她,若不是她命不该绝,多次死里逃生,她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手上得过冻疮,长过厚茧,掉过皮,受过伤,早已是伤痕累累,即便如此,如今再看,除了比他人看着要苍老,这双手也算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老人细致地给自己擦药,恍惚间想起了那个个性开朗的小神官,不知不觉的,随着他不轻不重的动作,她嘴角慢慢上扬,可突然冒起的火焰一下子让她回到了现实。
“啪”一下甩了他一个巴掌。
楚凌御:“?”
这一巴掌不痛,与其说是扇,不如说是碰了一下,他直接拿着药膏愣在原地。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楚凌御顶着老气横秋的脸,却没有半分半个身子要入土的气质,又拉过她的手,继续给她上药。
“你要是痛可以和老夫说一声,不要动粗,动粗是对付那些听不懂人话的畜生的,我可不是畜生。”
他的反应让霍云莫名松了口气,她微微低头道:“我倒挺喜欢你这个老翁说话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官的?”
楚凌御动作未停,对答如流,“你身上的衣服哪里是一般百姓可以穿的,光凭这个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此前还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霍云的手,所触碰的肌肤都是粗糙不平的。宽大的袖子底下还隐隐露着手腕上的红印,那看起来像是手铐的痕迹。
可她也曾是临安刺史霍元习的掌上明珠啊,这十年来她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当时所传递的信上又写了什么?她当初是不是也对他寄予了期望?那时候她是不是深陷泥潭,求助无门?
霍云见他忽然沉默了,正觉奇怪,突然感觉手指一凉,什么东西掉到了她手上。
“你……”
霍云刚开口,老伯伯便松开了她的手,坐回了原位,虽然只是很短的瞬间,但霍云却看得分明。
“火有点大,熏得眼睛痛。”
楚凌御背对着她,微仰着头,豆大的泪珠悬在眼底,将落不落,他也不敢伸手擦。
此后直到天明,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第二天一早,火已经熄灭了,只剩下还一点点冒着黑烟的柴火堆,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攒动,时不时传来声音,“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
“每个角落都不允许放过!”
……
霍云听到聒噪的声音,猛然醒了过来。
这一夜竟睡得格外沉,彻夜无梦。
刚刚准备伸展腰肢,发现肩上靠了个人,因为她不知情的动作,导致那人倒进了怀里。
她正要把人搬开,手刚放在他的肩上,前方草木一动,跳出个人影来。
霍云一顿,见到来人刚想开口,玉崇便立马背过身去:“臣失礼,大人请便。”
后面不明所以的寒刀卫以为发现了张舒羽的踪迹,准备过来看看,都被玉崇不客气地推走了,“这里没有人,去别的地方看看。”
有人提问:“属下好像听到声音了。”
玉崇把他扭过身子,“你看错了。”
没过多久,玉崇又回来了,捂着眼睛手里拿着一封信,摸着路递给霍云,“大人,这是方才在搜寻过程中发现的信,上面说是给大人的。”
待霍云接过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