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揣着一袋糖点回了霍府,刚迈入门槛没走多远,门口的老家仆就急匆匆追了上来,边追边喊“大人”,她这才驻足回首。
她见老家仆低头喘着粗气,手里捧着一把长剑,毕恭毕敬地呈在她面前,这一幕有些突然,她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或许是家仆缓过来了气,开口解释道:“这是萧大人命人送来的,说大人看了这把剑就明白了。”
霍云拿着糖点袋子的手紧了几分,昨夜令人不快的一幕又闪现心头。
当时吃完鱼,霍云见外衣已经几乎晾干便准备穿衣离开,谁知萧纪衡忽然冒出一句:“那个少年,来路不明,即便动用我父亲的力量去查探这人的底细,都毫无办法,或许是我担心太多,这人有可能对你别有用心。”
她没有理会萧纪衡,就着夜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凝视着那把老家仆双手捧着的长剑,剑身通亮,刀刃薄利,刀柄上镌刻着一个清晰可见的“萧”字,老家仆端着不费劲,可见这剑并不重,对她这瘦削的身体来说倒是称手的兵器。
萧纪衡这是在提醒她,只要是亲近她的人定然都是别有所图吗?
老家仆见霍云迟迟不说话,便自作主张道:“大人要是不喜瞧见这剑,老奴这就去扔了。”
说是这样说,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是杵在原地不敢贸然离去。
“丢了也怪可惜,放到客居去吧。”霍云沉默良久道。
当个摆件也好,这样上门来的贵客,一旦瞧见了这把剑,多少会觉得有些忌讳,或许还会觉得清正的萧家竟然与阉党沆瀣一气呢。
“哼……”霍云不小心哼笑了两声,想到老家仆还在跟前,她咳了一下,收敛了些,只是不笑时,眼神也习惯性地冷了下来。
老家仆见状一骇,忙点头道:“老奴这就把剑放到客居去。”
他迈着颤颤巍巍的老寒腿,步履蹒跚地朝客居走去,或许是方才霍云的眼色让他有些紧张了,这还有些凉的天竟让他生生出了一手的汗,差点就要没拿稳剑,幸好在倾倒时被经过的玉崇搀扶住了。
“玉……玉护卫。”
老家仆吞吐道,站定了身子。
玉崇点了下头,盯着他手上赤裸裸露着剑身的长剑,不解道:“你拿剑做什么?”
刚说完,他便注意到剑柄上镌刻的“萧”字。
他一愣,低声道:“是不是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的人给你的?”
老家仆回想了下,点了点头。
“嗯……”玉崇把剑拿了过来,道,“这事大人知道了吗?”
家仆道:“大人让老奴摆在客居。”
“客居?”玉崇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拍拍家仆道,“你去忙吧,这剑我拿过去就行。”
家仆刚走,玉崇两眼发光地研究着手里的剑,拿过手就知道这剑锻造工艺非凡,想必是出自哪个大师之手。
“陶大哥还真有一手,连萧家这么贵重的剑都能偷过来。”
他边走边自言自语,直到把剑挂在客居里的兰锜上,他还恋恋不舍地欣赏着这把剑。
然而视野里闯入的小手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幕,楚凌御好奇地抚摸着冰冷的刀刃,紧接着又摸摸雕刻精细的剑柄,直把玉崇看得心扑通直跳,上前就不留情地打掉他的手喝道:“谁让你乱碰的?!”
楚凌御白了玉崇一眼,边抚摸着自己被他打掉的手背边道:“又不是你的东西。”
玉崇想反驳,可一想,他说的好像也对,可他也不想被灭了威风,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
的样子道:“这是萧家赠予大人的,如此贵重,身为护卫,自然是有看守它的职责。”
“萧家?”楚凌御眉头一皱,恰好此时回头便见剑柄上刻着的“萧”字。
“萧、萧家干嘛送这个给大人?”
他有些捋不直舌头,盯着玉崇问。
玉崇正想让他不要多管闲事,霍云便已经从房廊进来,看见玉崇和楚凌御围在一起,不由一问:“你们这是聚在一起商量什么阴谋诡计?”
“哎哟!”玉崇嫌弃道,“大人,臣是清白的,都是这小子对萧家送来的剑动手动脚。”
“哦是吗?”霍云撩起衣摆席地而坐,懒懒答道,突然间抬起眼眸看过来。
楚凌御被这莫名柔和的视线一惊,搁在剑上的手缩回时竟不小心划伤了,一阵刺痛。
玉崇等了半晌无人答话,如坐针毡,便迟疑道:“臣是帮下人过来摆剑的,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他走前顺便也贴心地把楚凌御给拽走了。
“玉崇你留下。”
霍云忽然道。
刚拉着楚凌御走到门口的玉崇身形一僵,心想大事不妙,把楚凌御带出去后他才战战兢兢地回去,顺便关上了门。
“薛公公那里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你可有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