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玉崇已经提醒过他,今晚不可打扰大人,但他也不愿坐以待毙,若是这样一直拖着,他没有庙宇没有香火,迟早会出大事的,连他最终能不能存在还是个问题。
总之当前之计就是先讨好霍云,或许正如玉崇所说,在她身边待久了,提点要求应该也不过分。
正好府上的橱子给他准备了晚食,听说在这天冷时喝姜汤可以暖暖身子,他觉得这是个讨好霍云的机会。
可是厨子也不搭理他,他不会做姜汤,只好笨拙地偷偷学厨子的手法,大半夜自己一个人猫在厨房里捣鼓,前后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算把这姜汤做好。
结果,到霍云屋前时才发现她不在。
莫名其妙地,顾喻成的死浮上了他的心头。
出于担心,他打算等霍云回来,谁知这天气于他而言太舒适了,不知不觉就这么倒头睡了过去。
现下天色熹微,等他重新热完姜汤回来,恰好碰见一个婢女从霍云房间出来,他赶忙要从门缝挤进去,怎料那婢女忙把门带上并道:“大人已经起身了,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不明所以的楚凌御:“她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起了?”
女婢摇摇头:“奴婢不知,只是大人走前让小公子去明间外候着。”
“明间?”
“客堂。您沿着这条房廊右拐,穿过花园沿着石板路走便到了。”婢女见楚凌御一头雾水的样子还耐心解释了一下。
楚凌御探头往拐角瞅了一眼,向婢女道了声谢,要走时,他看着手里的姜汤,回头喊住婢女:“等等。”
“小公子还有何事?”
在婢女不解的眼神中,楚凌御把姜汤放她手心里,道:“本来是给大人的,她若是忙,这等会儿又凉了,便给你吧。”
婢女一听这是要给大人的,吓得连忙推脱,“不不不,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拿着,这是我做的,又不是她做的。”
见无法推脱,婢女只好作罢,连连道谢。
楚凌御道:“不用谢,如果要谢……院子里有个雪人,你在雪人前放两个铜板。”
婢女看着楚凌御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眉头微微蹙起,她觉得这个少年好生奇怪,言谈举止与她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比较随性自然。
像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她打心里觉得。
昨夜忙了一宿,到头来一事无成,楚凌御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连带着脚步都变得不轻快了。
院子里扫雪的家仆多了好几个,昨夜前半夜下了雪,加上前段时间管家请了病假,手底下的人因为大人和管家不在便怠惰其职,导致这两日他们加班加点在清理积雪。
到了客堂,楚凌御远远地便看见里头对坐着两个人,他打算走近一点,怎知离门口还有大概五米距离时便听到有人喊道:“臣竟不知大人还有另一个弟弟?”
楚凌御浑身僵住,抬起的脚犹豫着该不该放下,低着头试图偷瞄霍云的反应,赶巧的是,刚把目光移过去便对上了她那略带戏谑的眼神。
她依旧是坐没坐相,撑着脑袋饶有意味地打量他,有种刻意看他出糗的感觉。
“齐大人误会了,只是街边瞧着可怜捡回来的。赖着不肯走了。”
楚凌御:“……”
“喔?大人所说的怪小子可不会就是他吧?”那人大笑,表情有些难以言状,用着有些迟疑的语气道,“大人方才说他十七了,瞧着细皮嫩肉的,怕是不好与其他人相处啊。”
什么意思?
楚凌御感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心里还未揣度明白,便见霍云朝他招了招手,道:“过来。在旁边坐着。”
他留意到那袖子底下的手腕上似乎绑着白色的绷带,没多想,他有些紧张但没有拒绝,走过去乖乖坐在霍云侧旁的软垫上。
外面白雪盖屋,屋内暖炉舒心。
只不过对楚凌御来说,温度都是一样的,无甚差别。
“齐宇轩,是萧家私塾的老师,今日起你便跟着去萧家。”
霍云说完好半晌,楚凌御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对自己说这番话,他神经一绷,屁股离地,差点就要站起来,一手还扒拉着霍云的衣袖,急问道:“你要赶我走?”
毁了他的家还要赶他走?
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霍云没有理会他,自是一把拽过的自己袖子,和颜悦色同齐宇轩道:“他生性顽劣,怕是容易惹是生非,还请先生多担待,也请多费些心力看着他。”
齐宇轩看起来年过而立,俨然一副严格教师的模样,他轻拍胸脯保证道:“齐某记下了。大人原本还不乐意此事,如今他身上携带着至关重要的东西,便是不乐意也情愿接下了。不过……薛贺明那儿您要如何做?”
一旁的楚凌御即使竖着两个耳朵也不知道他们话里话外究竟是何意,只是干瞪着眼,想插嘴他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