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派人从各个商户哪儿买来的绸缎。我也瞧过、对比过,确实有从前穆家丝绸料子的影子。”
萧仲璟命令几个仆从将布匹放在了圆桌上,供所有人观摩。
“公子如何看出布料相似之处的?”陈伯仔细地摊开料子看了又看,确实有不少穆家技艺的影子,只是他不明白萧仲璟怎么会看得出来。从前他和穆晋秋在一块时最不喜的就是操心生意上的事,如今他居然能看得出绸缎织布的技艺,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萧仲璟收起折扇,笑着回道:“既然决心做一件事那就要了解一些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陈伯笑着抚着胡须向他表示感谢:“难得公子如此费心,老朽在此替老爷多谢公子费心。”
“谢什么,分内之事,陈伯也不要将我当做外人才是。”萧仲璟向他回礼道。
陈伯笑着点头,他看着满面愁容的穆玉舒,便立即收起了笑,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有什么见解可以说出来,我们几人一同商量。”
穆玉舒回神,转头看着陈伯又看了看萧仲璟后道:“我们如今不缺钱财,为何不大量买进蚕丝?重新聘人,做回我们原来的生意不就好了,为何如今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陈伯倒也不急着反驳他,只是给他斟了一杯茶,然后推到他面前耐心的和他道:“少爷,我们穆家整整落败了两年,这两年丝绸布匹的制作工艺又不是发生了多少变化,何况当你的独家技艺不再是你独有的本事之后,那我们直接复刻着从前的老路,刚开始一定会有人念着旧情来买,可时间久了没有新花样就只能等着落败。到最后穆家还得走上这时的老路。”
“可是……你我会的也就只有从前那些本事……”穆玉舒他手上也就只掌握了缫丝、染布,织布、刺绣?这些技巧活。光这些都已经是精细复杂的活了,他哪还有什么本事做别的?
“那你就将你所会的再精细化。”萧仲璟想了一会儿后道:“我在长安见到的各种布匹料子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样,我们这儿却都是先染布在印花样,短时间内倒是觉得好看,可时间久了脱了色那就没那么好看了,所以这种印式的入不了人的眼,大家都喜欢用高超的刺绣工艺绣出自己想要的花样。虽然好看但价钱自然贵上几倍,且花费的时间精力也多。若是我们先将丝线染出颜色,再按照花纹的颜色搭配织出设计好的图样会不会更别具一格呢?”
虽然之前穆晋秋提过可以从做裁缝铺子开始再慢慢恢复从前穆家做的事业。可这始终不是个能够根本且能尽快解决困境的法子,他这几日日夜都在研究观察周遭商户制作的绸缎,再特地拜访了许多技艺高超的织女,又翻阅了许多的古籍,才有了这个法子。
“这……我们没有尝试过,不知实行起来会会不会有困难……”
穆玉舒蹙眉他不认为这法子可行。“我们从未在丝线上动过想法。”
“陈伯。您的经验比较老道,您的意思呢?”萧仲璟虽有法子但是自己始终是个外行,他还是要请教陈伯的意见。
陈伯反复捋着胡须,想了好久,他虽然觉得这个想法确实新颖,但没有试过的话也确实不太好下定论。他也不清楚这个办法实施起来会不会有很大的困难。他也没法下定论。想到这儿他不免感慨:“若是老爷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会能给公子一个答复。”
“陈伯你是觉得我的想法太过不合常理是吗?”萧仲璟询问道。
陈伯笑着摇摇头。“不,只是跟着老爷那么多年,什么样的法子我都觉得合常理。”
“你真地很相信穆晋秋啊!”他笑着感叹道。
“公子有所不知老爷他年少时就有许多的奇思妙想,正因想要实行每每都与老太爷起冲突,你别看他平日里一副谦恭温和的模样,他想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着说着陈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惹得萧仲璟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年少时的他常与老太爷发生口角,但也因为他的坚持,穆家一度是江都最富有昌盛的丝绸商行。”陈伯的神情由高兴转变为失落。“只可惜……”
他苍老满是褶皱的脸上满是落寞。他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默默地饮茶。
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骤降,萧仲璟也做回了原来的位置,盘算着晚些时候去找穆晋秋谈下自己的点子。
穆玉舒则还是想着心事,看着桌上的绸缎,每一匹上都有着曾经穆家的影子,他心就越沉痛,越懊悔当初的冲动,三人之中他是最萎靡的那个。
“都在啊!”
门外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看着气氛沉闷的三人,笑着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几本书籍。
“这几匹料子不错嘛!”薛红月将书放在了萧仲璟的面前,抚摸着布匹转头问道:“这个些我能拿回去吗?我家姑娘应该会喜欢的,我会付你们银子的。”
“这些不算什么好料子,她要是喜欢我送她点好一些的。”他低头看着薛红月拿的书籍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