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内各家大院里,人们纷纷坐在阴凉处纳凉。
周贵川不耐烦地脱下湿透的白色短袖,朝着刘佳佳怒道:“妈,我真的快要热死了啊!你想想办法啊!”
一旁的刘佳佳也无可奈何,快要五十度的气温也逼得她快要维持不住以往对儿子的温言细语,“嚷嚷什么?没看见我们都热着吗?”
周贵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转瞬又气势萎靡下来,撇撇嘴不再吭声。
刘佳佳抬起手放在眉前挡住炙热的阳光,焦灼的对一旁的丈夫周志问道,“怎么办?家里没水没电,粮食也要耗尽了。我们都已经尽力在节省了,还是撑不了多久了。”
周志光着膀子躺在凉椅上,拿着扇子狂躁的扇动着,“是啊,那边那条小河都已经快要被晒干了。再这样下去就得先渴死了!”
刘佳佳望向四周,明知别人不能听到还是压低声音说,“最近好像有很多人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周志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嘴皮,“一群没见识的,真以为郊区就是避暑胜地啊。一大群人过来我们的水资源不就更紧张了,挤都要被挤死了。”
刘佳佳眼睛滴溜溜转,“你爸,不是还能去……咋妈就真这么狠心呐?眼睁睁看着我们渴死饿死?”
周志嗤笑了一声,“我爸还真是老糊涂了,上次回来之后就怎么也不肯出门了,也不知道是被下什么迷药了。”
屋内的周家大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只剩一双浑浊的眼珠时不时转动几下,时而大口呼吸几下,企图从封闭的窗户里获得更多新鲜的空气。
周叔从气温升高开始后就不慎中暑,而后就一直被儿子儿媳放在屋内静养。起初是汗流浃背,到现在已经是无汗可流。
十天半个月也不见两人来看望,除了偶尔来送一顿残羹冷炙,以及一个杯底的水。
现在他只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随着气温的升高,如同被捆绑在汗蒸房里,只等最后一丝水分流尽。
……
林乐然坐在二楼阳台,一旁的空调尽职敬业的制造着冷气,手里实时播放着无人机转播而来的画面。
后山附近的小河旁聚集着五六十人,个个脸蛋通红,嘴唇干裂,头发毛躁油腻。手里却不停的用水瓢舀水倒进提着的大桶里。
吴莉眼神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所有人。为了保护好自己辛苦舀到的水,她特意挑选了一个人流算少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水流也比较小,可以说是涓涓细流了。
水流如此小以至于她只能匍匐着身体把上半身探进凹陷的河流道里,一点点的把水运进桶里。
地表的滚烫让她感觉自己几乎已经被烫伤了,但伸出手来看也只是泛红刺痛而已。
在烈日下坚持了快一个小时,终于装满了两桶水。手里摸着有些烫人温度的水,吴莉总算放下一半的心来。
刚提起两桶水走出不远,吴莉就被人堵住了。
她感受着头顶久违的阴影,片刻的冷意反而让她心中更加紧张。看着眼前明显有组织的一群人,她露出一个惨笑来,
“大哥们,饶过我好吗?我家里还……”
话未完,一把尖利的长刀就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
刘高毫不犹豫的把长刀从吴莉的身体里抽出来,带出一片泼墨般的血迹。
他伸腿踢开了眼前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旁的两个小弟早已准备好,迅速的接下两桶水。刘高看着地上扭曲的女人,不屑的开口道,“笑的真难看,以后别笑了。”
眨眼之间,一群人来了又去。徒留一身血污的吴莉躺在枯黄的草地上不断抽搐。她不甘的望着天空中的烈日,“我,我家里,额啊……还有孩子啊啊……”
她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淹没了临别终言。片刻后,瞳孔涣散,阳光肆无忌惮的闯进她的眼底。
程潼看见这一幕,“姐,这群人是越来越猖狂了啊。没想到最后是外面来的人先打破了规矩。”
林乐然手里摇动操作柄,转换镜头到还在装水的人群中去。
林乐然面上没什么表情,“是啊,不过这样似乎才步入世界的原轨道了。”
程潼背靠墙面,双手抱在胸前,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什么原世界?”
林乐然笑了一下,放下板子,“没什么啊,不看了。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程潼丢下一句,“吃你不爱吃的香菜炒韭菜。”后就离开了阳台。
林乐然:“……?”
“哎,怎么还生气了啊?这么大个男孩子,气量这么小?……”
程潼带些稚气地鼓鼓嘴,“姐姐有秘密了,我也不能逼你说什么啊。”
林乐然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打了,我又突然有什么秘密了啊?”
“每天晚上也不知道和哪个鬼男人煲电话汤。”
林乐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嘿,你还偷听我打电话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