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状态,靠坐回了一起。
驱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后,他们再次回归了平静。
“我没看错吧?”宁霜霁的脑子被疑问填满了,顶着满头黄土也不在意,只扭头问白玦,“刚刚那男子也出手了?”
如果她没记错,尚怀筝的喜堂幻境中“假孔弦”是不会反抗的,一直一动不动地站着,比周围宾客还安静上许多。
或许是因为魂主太熟悉自己的执念根源,所以哪怕捏造出了聊以慰藉的虚影,也不敢加注过多。
不然看得越多,破绽便也越多,最后连自欺欺人都成了奢望。
可同吴心倚坐在一起的那个男子,反应似乎挺敏捷的……
白玦优雅地拍着身上的土,脸色却不太好看:“那黑气是执念力量所化,仅魂主可控。”
宁霜霁还没反应过来他所言为何意,就听白玦接着道:“这幻境中,恐怕有两个魂主。”
他刚说完,宁霜霁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被他们撞裂了的院墙上。
墙体的裂缝之中,正隐隐约约蒙着一层土黄色的幻影,像是正好填补了墙体损坏的部分。
宁霜霁抬手摸了摸。
虚影终究还是虚影,裂缝依然存在。
她一抬头发现白玦也正蹙眉看着那裂缝,忽然意识到自己莫名走了神,忙道:“你刚刚说两个魂主?那要怎么解阵?”
白玦拧着眉,也抬手摸了下墙上的裂缝,但这动作更像是凝神思考时下意识的举动。
“执念够强才可成阵,既已是‘执念’,又怎会似人情往来,能相互通融?只要魂主不是同一人,执念便必定会因冲突而不容,”他低喃道,“一分为二就算了,魂主怎会共处于同一个阵中?”
听他这样说,宁霜霁才知道白玦因何而惊讶。
原来竟又碰到了不同寻常的事吗?
宁霜霁捏着下巴思索着:“既然都成了千年大阵,想来此地环境也必定同古官道一样存在异象,说不定碰巧融合了两个魂主的执念呢?”
她的话像是给了白玦提示,白玦猛地一抬眼,又仔细看起了裂缝。
宁霜霁正奇怪他为何如此在意那小小的缝隙,目光随之一动,却也猛地停在了那处。
原本深长的裂口像是会自己愈合似的,不过几句话的功夫,竟真浅了许多。
白玦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回街上看看。”
宽敞的街道上,看顾绳结摊子的那位婶子正半张着准备吆喝的嘴;一旁的鱼贩子手起而刀未落,吓得砧板上的鱼高摆起尾巴挣扎;一群小孩跑跳着穿过街道,为首的孩子却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个跟头,悬在空中时脸上满是对疼痛将至的担忧……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某一个瞬间,整个千结庄都沉寂了下来。
每个人的身体之中,都隐隐约约藏着个纸扎小人的影子,同温随送葬队伍中为首一人手捧的有些相似。
宁霜霁:“还真是傀儡……可他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两个幻境在融合,”白玦语速比平时快了些,“我们坠入池塘后并不是进入了同一魂主的二层幻境,而是进入了另一个魂主的幻境。”
宁霜霁顺着他所说一想:“所以在这里,那男子成了主导,将我们赶出院子,却没有直接赶回上一层幻境——因为那幻境,压根不受他所控?”
白玦点头。
宁霜霁其实还是有些在意前一个幻境的内容,可她总觉得白玦似乎有些着急,便没有浪费时间。
果然白玦又快速说道:“两个幻境已经开始融合,极有可能是两个魂主之间有了异动,若两者执念也融在了一起,只怕后续情况会变得越发棘手。”
这就像是两团墨汁,一旦融在一起,便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难分出彼此。
以前从未出现过类似状况,没人知道两股执念的交融会造成什么后果。
若是寻常情形,他必定强行破阵,可此时身处的是千年大阵,执念力量深不可测,只专心对付一个便罢了,要同时攻破两个,绝非易事。
不到迫不得已,还是逐个击破最为稳妥。
宁霜霁听出了情况之紧急,连忙问:“要怎么做?我帮你!”
白玦:“眼下阵中没有其他活人,倒正好少了干扰,我可以以灵识探阵,从魂主记忆中寻找执念关键。”
“那我帮你护法!”宁霜霁雷厉风行,说完便聚了灵力于手心,还催他道,“你也快些聚灵。”
可随即她又想到一事,有些不甘心地问:“可惜我不会分灵识出体,岂不是看不到你所见所闻了?要不……你教我分个灵识?”
白玦本盯着她平摊的掌心发愣,闻言当即覆手握了上去。
分灵识这样的苦,还是别让她承受了。
灵力瞬间连通,他们的手亦被紧紧吸附在了一起。
灵流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