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良镇最热闹的地方便是贯穿南北的长街。
宁霜霁元宵节那天没逛上多久便离开了,今日有了心情,便打算沿着长街再走走。
正月十五时碰见的糖画摊子没在原处,也不知是那老头今日并未出摊,还是换了地方做生意。
宁霜霁没吃晚饭,只买了串糖葫芦充饥。
她一路逛着只为凑凑热闹,除了小荷包外再没有别的想买的,漫无目的地东看看西看看,有兴趣了才会驻足。
小摊子揽客揽得火热,店铺铺主也不遑多让。
有个身着紫绸褂子的玉石铺铺主站在门口亲自揽客,说自己平日里都在为进货之事奔波,今日刚带了批优质的玉石珍珠回来,引了不少人进店去瞧。
宁霜霁摸了摸脖子上带着的红玉珠,大口吞掉了最后一颗糖葫芦,把竹签子一扔便朝那店铺走去。
铺主还在卖力吆喝:“客官尽可放心挑选,小店是祖传的生意,有口皆碑,童叟无欺!”
宁霜霁走到他面前问:“你可能认全玉石种类?”
铺主闻言扭头看她,一时弄不清她的来意,只以为她是担心有供货之人以次充好,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鄙人自小便同父辈走南闯北,见过的玉石成千上万,虽不敢说是世间最懂玉石之人,但对自家货品绝对自信。”
他答非所问,宁霜霁亦是似懂非懂。
不过她听得出来铺主对玉石确有了解,便扯着脖子上的红玉珠问他:“那你可知,这是何物?”
“这……”
她脖子上的两颗珠子不过花生大小,铺主又不好不识礼数地凑近细看,便回身从柜台里取了块红绸,问:“不知姑娘可否取下,借鄙人细看一番?”
宁霜霁很少会取下红玉珠,可难得碰上个懂行的人,便解了红绳把珠子放在了红绸上。
那铺主隔着绸子捏着红玉珠细看,又凑到了灯火旁对着亮光研究了许久,眉头一直皱着,似乎非常困惑。
宁霜霁在边上耐心等了会儿,可最终那铺主还是面有难色地摇了摇头,将珠子递还给了她。
“姑娘见谅,鄙人还真不知这东西是何物。”
铺主刚夸下海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了脸,面子上不太挂得住,便解释得更加认真了些:“观其质地,不似寻常玉石,且隔着红绸都能感觉到冰凉透骨,又不似珍珠柔和,实在不是鄙人熟悉之物。”
宁霜霁一愣:“冰凉透骨?”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珠子。
这珠子她方才取下不久,仍带着体温的余热,就算是现在摸着仍有温暖之意,怎会是冰凉透骨?
宁霜霁莫名其妙地盯着那铺主看了几秒,觉得他既不认得,争执冷暖也是无用,便重新戴上了珠子,谢过他后就离开了。
铺主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脑子里还在思考那珠子的种类,左想右想列出了许多可能,却又在脑中一一否决,当真苦恼。
还不等他收拾心情重新吆喝起来,有个路过店铺的姑娘突然猛地转头看向了他。
那姑娘瞅着像刚及笄,一身鹅黄色留仙长裙翩跹,头上用青色丝绳挽着双垂髻,圆脸圆眼,灵动可爱,可眼神却在望过来的瞬间变得警觉凌厉,直瞪得铺主头皮发麻。
铺主愣愣地戳在原地,正要询问是否曾有得罪之处,却见那姑娘忽然眼中寒光尽收,捏着下巴改成了探究与审视。
生意人不能忘本,玉石铺铺主对她强扯出了个友善的笑意:“客官可要进店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首饰?”
见他开口,那姑娘竟也不再远远看他了,抬步走上前来。
铺主边在心里念叨“现在的孩子真是心思复杂”,边抬手一邀准备迎人进店,谁知那姑娘一进门便直直走向了柜台,拿起他方才用过后随手放在台上的红绸闻了闻,而后眼中惊疑之色立现。
“好重的煞气!”
铺主:?
他正不明所以,却见那姑娘用手团起那红绸往袖中一塞,蛮横道:“既然碰上,这东西我就带走帮你处理了。”
说着她便真要迈步而出。
“诶这……”
铺主下意识抬手虚拦了下,可那姑娘灵活闪身绕过了他的手,一跃回到了长街上。
她边往远处跑还边回头叫道:“这东西沾了煞气,你留着也是倒霉,可不是我抢你东西啊!”
铺主:“……”
或许是没料到那么一小块破红绸也有人抢,他在门口愣了好半天,直到那穿着黄裙的姑娘彻底跑远才回过神来。
然后他重重一跺脚,咬着牙急喘了几口粗气,才把一肚子火压了回去。
谁家熊孩子这是?!
当街抢东西还理直气壮的!
***
离开了玉石铺子后,宁霜霁又沿着长街逛了会儿。
没多久逛完了全程,她便尽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