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识货!”
宁霜霁笑着把羽毛又插回了发间。
风棋一脸不信邪,还要去扒她脑袋细看,于是宁霜霁把古官道上没踹出去的那脚补给了他。
“你们可别蒙我,”风棋捂着腿往后蹦了两下,露出了无知无畏的倔强,“我又没瞎,这明明是红色的!”
“师父可是早就讲过了《世妖册》的,”白玦为他厚重的脸皮感到惊讶,“你的功课不会又是骗云蒙他们帮你写的吧?”
“怎么可能!”风棋下意识反驳。
一抬眼,发现白玦和宁霜霁都正沉默地盯着他。
一个不信,一个看戏。
风棋:“……”
好像,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宁霜霁见他自信的表情中开始有了自我怀疑,立刻提醒白玦:“下次回去不如建议他爹抽查他的功课。”
白玦从善如流,点头应下:“我会的。”
风棋:“……”
“你俩一唱一和地逗我很好玩是吧?”风棋无语。
三人边走边闹,走累了便干脆拐进了临街而建的一家小茶楼歇脚。
宁霜霁进茶楼后心思又飞远了,一会儿仰着脖子观察茶楼的屋梁,一会儿又扒着木阑干瞅长街上往来的行人。
最后还是白玦好心为风棋填补了知识上的空白。
“青鸟一身青羽光洁,羽毛更是被视作疗伤好药。”
“普通的青鸟羽毛确为青色不错,但尾羽却是火红的。”
白玦边帮宁霜霁甄茶边给风棋讲课:“相比普通羽毛,青鸟尾羽十年方能长成一根,这意味着若未得机缘修炼,延长寿数,多数青鸟一生最多仅能得一根尾羽。”
“所以,”茶甄完他又将小二刚端上桌的花生往宁霜霁那头推了些,“青鸟尾羽亦是疗伤好药,且比普通羽毛的效用好上千百倍,非常珍贵。”
风棋本一直盯着他忙前忙后的手,闻言又抬头瞥了眼宁霜霁头上那两根不可貌相的红羽,感叹道:“你还真是深藏不露,清川寒潭里还有多少好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
宁霜霁捧起茶杯的手一顿,赶紧埋头抿了一小口茶。
白玦叮嘱她少对别人细提清川寒潭的事,当时觉得莫名其妙,难道青鸟尾羽的存在便是其中原因?
她分神惦记这事,嘴上便只是含糊应道:“没了。”
风棋也没在意,又把脸转向白玦,试图为自己捡回点儿面子:“青鸟大多在妖族领域里活动,人族可不常见,普通羽毛都遇不着尾羽就更不用说了,我不认识也正常。”
他最后还不忘补充了一句:“你俩可不能真跟老爷子告状奥。”
这回宁霜霁没有接着嘲他,而是轻蹙着眉陷入了新的沉思之中。
青鸟大多是在妖族范围内活动吗?
可清川寒潭里……好像挺多的……
这认知让她再次记起苦恼了一夜的问题——她到底是人是妖?
宁霜霁一直捧着杯子抿茶,抿来抿去一杯茶都见底了,可一分茶味也没尝出来。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跟白玦他们求证,却又觉得事关重大,没弄清前还是别说为好。
就在她兀自沉默时,小茶楼里忽然爆发了一阵叫好声,直接把她吓回了神。
只见有个身着灰色长褂的男子款步走上了茶楼正中的高台,向台下叫好的人群缓缓作了一揖,随后坐到了台上的红木桌后。
他执起桌上惊堂木一拍,开始自顾自讲起了故事。
邻桌有人似乎见过那台上人,起身跟着叫了几声好,直到惊堂木拍响后方才坐下。
“这个说书人故事讲得好,今日算来对了!”
“怎么?你听过?”
“上个月在临镇茶楼听过一回,故事荒唐,倒也不落俗套,听着还是有些趣味的。”
这下子宁霜霁也来了兴致,立刻又将烦恼抛诸脑后,专心听了起来。
也许是听说了尚怀筝的故事,说书人打头便先讲了段与古战场有关的逸闻。
讲到悲壮处,他激昂的声音如惊涛骇浪般在茶楼立柱间回荡着,似以一己之身化千军万马,将恢弘的场面展现给了在场听众。
不少人直听得连喝茶都忘了,维持着半举茶杯的姿势久久未动。
说书人全程抑扬顿挫,将最终大战的凝重氛围烘托到了极致,而后在故事的结尾猛地收声一拍。
茶楼中随之变得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千年前战场上的将士们仿佛通过他的讲述而重获新生,又随他声音的戛然而止再次覆没。
不过几次提壶添茶的功夫,竟演绎出了一场生死。
台下听众还沉浸在这悲壮的故事中无法自拔,寂静持续了许久方才有人喊出了第一声“好!”
而后叫好声此起彼伏,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