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这五岳真形图的狐裘毯子可以庇护你夜晚不受邪气所扰。”
“提前吞下肚子里的符水,可叫你病不会从口入,里面的饭菜差也好,还有自己的干粮,坚持一下,不过三日。”
“这朱竹赤笔,还是你送给我的,用来画符十分顺畅,如今我加持了北斗星力,可佑你文思。”
“这块是药墨,是我从泾河龙君的宫殿中拿出来的,若是文章够好,便可满室生香,若是文笔很烂,也会恶臭难闻,叔叔你用不用随心。”
虽然说差生文具多,但好学生有好文具,肯定是如虎添翼的。
如今科考,进入考场虽然严格,但毕竟条件有限,天下许多地区还未平定,而平定了还能前来科举的毕竟还是少数。
而建成太子又是亲近世家贵族的,毕竟她母亲窦皇后就是世家贵族的人。这些贵族子弟进入考场不过走个过场,名次早有预订。
“好了,好了,都带着了。”
李宝京又道:“到了里面,若是不舒服,随时出来,听说李面脏东西也多,前朝就有死在里面的,还不是一起两起。”
李戚氏也千叮咛万嘱咐:“里面肯定没有外面睡得香,虫蚁蛇鼠之类的也要注意。”
而周边也是许多考生,其实多是京城乃至周边的人物,再远一些,一些世家,估计也不愿意派出子弟来,一没有关系,二也要观望,毕竟天下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待着李福德进去,街上却又吹吹打打:“城隍入考场!”
却是把天下都城隍纪信的神像从庙里请出入,送入了考场。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习俗。
城隍进入后,大门一闭,封条一贴,钟声一响,便是一片寂静。
龙虎玄炁笼罩考试院,太子建成亲自督查诸考官监考情况:“如今内勤上的人才不足,若是有这方面的秀才,哪怕不是世家子弟,你们也多多上心。”
“放心吧,太子殿下,我等定会为国举荐良才的。”
举荐两个字用得好,科举是选举制度,不是举荐制度。
建成太子听出其中意味,却不动声色,毕竟这在这些世家贵族眼里,这些是规矩,他现在还没有到可以不守规矩的时候。
“那就好。”
而去完了考场,李建成转身就去了隔壁灵感寺,上了柱香,问了青龙寺住持,许了国泰民安的心愿,又为母亲祈福,点了个大海灯,又捐了一笔钱,应下了扩建的事情,才回了宫中。
然而灵感寺,武德四年就废寺了,如今武德三年应下扩张,可见也是个笑话。
李郸道也没有运目观望,单只拉着李戚氏,李宝京,乃至同行的楚家人回去。
唐朝初期,科举基本都是世家贵族玩弄权利的另一个名利场,能出头的平民百姓很少。
而且考生能否被录取,并不完全取决于卷面上的成绩,还得看“通榜。”
所谓“通榜”,即主考官可以采访举子在社会上的才德声望,制成“榜贴”。
这样的榜单其实跟之前的九品中正制度的选举制度没什么两样。
而名望,在百姓中的还不算,还得是社会名流,文坛巨子,达官贵人的推荐才算。
有时在考试之前,主考官就已经根据“榜贴”内定了名次。
那个举荐的能量大,哪个第一。
科举不是打打杀杀,科举是人情世故。
李福德的才气,可以说在科举中失利也是正常的。
毕竟李白这样的,都不想走科举,而是混京城名流圈,希望得到举荐。
当然李福德能考上最好,哪怕是做个九品小官,李家也是进行了质的飞跃。
进了体制内,跟没进体制内肯定不一样,前面几年做小官熬资历,等着后面仗打完了,人杀完了,再使点力气,攀附关系,往上爬也不迟。
不过李福德的脾气肯定不会是这样藏锋的,但无论如何,李家未来都不会差。
而在考试院里的李福德,领了号牌,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隔间。
别人或许要考一场两场就是,李福德却要考四场,明经,明法,明算,进士。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不过李郸道初次进考场,还是信心满满的。
而进入考场的人确实老少皆有,小的十几岁,大的白发苍苍,也快花甲之年了。
由于春雨延绵,考试院又是前朝继承下来的,有些荒废,虽然提前打扫了,还是透着一股霉味。
李福德倒是没有皱着眉毛,只是里面隔间太多,靠窗户的却少,光线昏暗,不是靠蜡烛,就是靠油灯,因此气味更难闻了。
再过一天,考生在考场解决屎尿屁之后,那气味只怕会更难闻。
李福德静坐下来,这些日子他也内炼了,有些功效,并不算身体文弱。
将纸墨笔砚,一一摊好,等待着考官将卷子发下来。
然而李福德却听到隔壁传来咳嗽声。
“难道是病痨之人也来参加考试,在我边上,倒是十分影响思路。”
然而要求换位置肯定是行不通的,李福德便无视了咳嗽声音。
“启封!”
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