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站起来,不等陆俊反应过来,她自己就从行李舱里拖出了登机箱。陆俊开口“你可以喊我的”,安逸客气地笑着“没事,我可以”。
陆俊有些被她的客气刺到。下了飞机后,两个人并排走着,都没讲话。快到出口的时候后,陆俊开口“你去哪儿?”。
“停车场呀,取车”。陆俊看着她“你会开车?!”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那个外号“指北针”出门绝对走错方向的小姑娘,也学会开车了。安逸觉得这话有歧视的味道了!不过没有追究的必要。两个人又沉默了。
安逸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些年偶尔遇到以前的共同朋友,他们总说安逸你可真狠心,为了出国愣是甩了陆俊。安逸曾经试图解释,后来又觉得解释清楚了又怎么样,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没有人会在乎,包括两个当事人。这些年她把自己全部身心投入学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学术界闯荡。不是没人给安逸介绍,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她觉得自己连正常的社交都不愿意,嫌麻烦。
当初所有决定确实是她一个人做的,周围的人都说她够狠心。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像“望夫石”似的在原地傻乎乎地等他回来?他不是薛仁贵,她也不是王宝钏。其实仔细想想,不过是两条平行线偶然交叉,然后又分叉,再沿着各自的方向一路前行。多年后重逢,也只能是礼貌寒暄,以成年人的方式让互相不用太尴尬。
而现在,即使他站在后面,她还是一个人往前走。安逸忘了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
——爱的反面不是不爱,更不是恨,而是不在乎。他们两个人体面到疏离,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他们一个像风,一个像冰川,风从川上过,流水别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