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钱庄的美世,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时,神色一怔。
魁伟的蒙面忍者的护额上划着一道横杠,她听居酒屋老板提过,这是叛忍的标志。
跟之前那位嬉皮笑脸的经营者不同,这一位不苟言笑,凛若冰霜,一双冷漠的红底绿眸朝她看过来时,她的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栗,一股心悸感骤然升起。
美世不自觉地把手按上随身携带的包包,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强自镇定地走到桌前,从包里掏出若干纸币,轻轻放在了桌上,“您好,这是我父亲那笔欠款的利息。”
角都只瞥了一眼便知金额不符,开口道:“少了2000两。”
美世双手局促地绞在一起,手心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
“对……对不起,本想预支下个月的工钱凑齐……但因为之前预支过两次,老板有点不高兴,这次只肯给我半个月的钱……”她心弦紧绷,低头小声解释。
“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我们要的,不是理由,而是钱。”
虽是平淡的语气,美世仍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意渗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可怕了,超级危险。
她很想立刻抽身离开,可一想到弟弟,想到自己的打算,又把莫名的不安压下,努力鼓起勇气,对上了角都的目光。
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试,万一这个表面禁欲感十足的冷酷男人本质上也有着和前任经营者一样的劣根性……
美世站直身体,慢慢绕过办公桌,却不敢靠角都太近。她在来之前找人借了一条修身的蓝灰色修身短裙穿上,完美显现出她白皙的皮肤、苗条的腰身、优美的腿部和姣好的胸部。
“能不能像上次一样,呃……让您抱一下……就免掉……但还是不要碰到嘴……”
角都冷脸看着这个年轻女孩压低了嗓音,谦恭地发出亲密接触的邀请,哪怕她已竭力掩饰,但他怎会看不出她的隐忍和难堪。
他耳尖地听到窗外极轻的笑声一闪而逝,不用出去也知道谁在外面。
真是麻烦……自己怎么那么轻易地答应她不对债务人的女儿动手?
换做平时若有女人胆敢干这蠢事,可能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拧断了脖子,如今他却只能忍着。但他算是明白,为何办公桌抽屉里的一沓信封里有两个少了点钱,大概率是那个被他一寸寸打断骨头的家伙,以“可以少收一点”的理由诱使欠款的女人与其发生亲密的行为。
角都虽不喜这种行径,却也知道那家伙并非只是出于好色。事实上,少女去年在打劫钱庄时干掉的人中,也有一人喜欢这么做。瞄准有一定姿色的年轻女人,把钱借给她们,若是她们偿还不了,就让她们找家人、朋友帮忙还,或介绍她们进入风俗行业出卖自己的身体,后者赚钱还钱都非常容易。碰上性子要强一点的,则通过施以“小恩惠”等手段,一点一点把人拉下水。很多女人开始还硬撑着不肯低头,但在金钱的诱惑下,会慢慢拉低底线,放下矜持自尊,失去道德心,而一旦习惯了轻松赚钱,便不会再回到过去。
美世刚把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对面的男人眼神毫无波澜,甚至瞬间又转冷几分,看她的样子简直像在看一个死人。就算是戴着丝巾,她也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寒毛直竖。
面无表情的角都缓缓站起身,朝美世走了过去。
美世这才惊觉他的挺拔高大,迫人的威压扑面而来,令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冰山般的男人是天生的凶恶脸吗?这是要来抱她,还是要宰了她?
眼见他已近到距自己仅有一寸之隔,还微微俯下了身……
美世低下头,呼吸微窒,心跳如擂鼓。
角都往窗台那边投去轻飘飘的一瞥,见到了迅疾消失的毛茸茸发顶,知道那淘气的小丫头还在乐呵呵看戏。
他懒得再应付面前的年轻女孩,把手直接伸进她包里,翻出2张千两的纸币收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美世怔怔地瞪大眼。
“十天一还,下次不要忘。”角都又丢下一句。
美世眼眶渐红,颤着声音轻喃:“到底还要还多久……”
角都不耐烦地回道:“本金不结清的话,你就得一直还下去。”
“我早就说过,绝对不会帮他还本金,他欠下的债你们找他要。”美世委屈又不甘地仰起头,盯着角都质问:“还钱的事究竟为什么要扯上我?”
“因为——你们是一家人。”角都目光冰冷,语调平缓毫无起伏。
“这一点都不公平!明明借钱的是他,却要让我们背负这无休无止的痛苦,毁掉我们的人生,他从没把我们当成家人……”美世有些泄愤似的哽咽着说了两句,快速伸手抹去眼泪,深深看了一眼角都后转身离去,“算了……再见。”
“啧,大叔你把人家小姐姐弄哭了。”
少女待美世离开后,蹦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