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这样无止尽的纠缠下去,对他们二人而言都是损失,在知道梁湾很大程度上有存活的可能性之后,张日山对面前的西贝货更是失去了耐心,若不是为了能找到真正的梁湾,他甚至连看一眼,眼前涕泪横流的假货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试图讲理在这个时刻对不顾形象哭嚎的七号而言毫无作用,张日山心一横便利索地将她敲晕,捆了手脚丢在一旁,自顾自的将仓库里的一切收拾停当,把昏死过去的七号扛在肩上,原路折返回到了车里。
他并没有踌躇,也没有回新月饭店,而是将人带到了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之所,现如今他身边能信任的人除了罗雀再无其他。
“把她关在这里,确实是插翅难飞……”罗雀环顾暗室四周,凿挖呈现的粗粝墙壁,不禁感叹。他对张日山所下达的命令,所做出的决定,从自己败在对方手上那一刻之后就没有再犹疑过,但面对这次的情况,他却多想了一些,有些迟疑。
“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什么也可以问,别吞吞吐吐,我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张日山鲜少如此急躁,语速由缓升急,压抑的愤怒逐渐蔓延了出来。
“拖的久了,罐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死?东西没了,咱们还见得到梁小姐吗?”罗雀隔着单向防弹玻璃,看了看里面躲在角落的七号,回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银色罐子。
他们知道这罐子是七号的命根子,拿它要挟最好不过,可万事都有着难以控制的变数,理所应该的要筹谋另一种备选方案。
“我要是拿苏万的命换梁湾,梁湾活不好,我也活不好。”张日山的思绪一时间像是钻进了死胡同一样,走不出来。若是做了,那不义之举会像烧红的烙铁,烙印在每个活着的人心里,谁也活不好。
“您方寸乱了……却想不到?”罗雀微微斜眼看了看罐子,抬手摩挲着自己的脸,盯着张日山,有些讶异,面前的人原本是无坚不摧的,动了情,乱了心。
“……啊,我昏了头,确实没你想的对!”张日山微微愣了一下,定了定心神,他该压住自己胡乱的情绪,不该让这东西主导,使得自己失了智。
罗雀是知道张日山擅长此术的,但却不懂其中制作的奥妙,担心要按照苏万的样貌,去制作一张面皮的时间会不会很久,让罐子里的东西等不及,想要继续追问。
张日山伸出手指压在唇上,示意罗雀不要说漏了,毕竟他不知道罐子里的东西听不听得到,或是能不能感知到。罗雀会心的点了点头,他取了厚重的铅衣将罐子裹了起来,放进了一个带密码的冷冻矮柜里。
见他安排的妥帖,张日山便不再说话,做面皮对他而言是得心应手的事,无需担心时间的问题。可他却需要仔细思索一下怎么找一个体型相似的人扮演苏万而不露馅儿,毕竟能使缩骨功又能随意变声的人都不在身边。
罗雀应张日山的要求留在这暗室中看着七号和她的罐子,张日山没有回到新月饭店制皮的密室,而是马不停蹄的奔向了另一个城市。
苏万被藏了起来,少年人并没迎来对方因找寻无门而露出的马脚,反而是得到了梁湾失踪的消息。准确的说是黎簇和杨好盯着的那个假梁湾不见了,黎簇他们不去查还不知道,曾经使得张日山在情场上落败的那位梁湾的新男友吕逍,他在更早的时间,在他们还没察觉的情况下也不见了踪影。
黎簇顿感不妙,他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已经经历过一些事情,成长了,并且筹谋了那么许久断不会出错,却在得意忘形之中忽略了吕逍,那样一个重要的人。
“黎簇你觉得,那个吕……什么,逍的家伙先失踪?和那女人看重苏万有什么直接联系吗?”杨好在上次同张日山详谈之后就不再使用梁湾这个名字来称呼七号了,哪怕张日山强调过那女人有关于梁湾的一切记忆,甚至在他们这里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就是假的,可杨好就是执拗的不想再把梁湾和那个假扮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
“……好吧!就按好哥你的假设,梁湾……被‘夺舍’了。那男的也是被‘夺舍’了,所以明明都有意中人却双双背叛,双向奔赴,而苏万在他俩情比金坚的感情里存在的作用会是什么呢?”黎簇长叹了一口气,虽然对这种香港鬼片里才会有的词汇嗤之以鼻,但仍然按照杨好的修辞手法,一个是避免和杨好有口舌之争,二是张、梁之间的感情被如此轻易的放弃,梁湾也许是真的被夺舍了。
“兴许是那男的身体不能用了,而他俩人要你侬我侬,长久下去,就得需要一个更好的身体呢?!”杨好说梁湾等人被夺舍,虽然起初不过是一句是戏言,可而今发生的种种又让他觉得除了这个词汇再也没什么更贴切的了。
“不能用了,是啊……张日山说那烧焦的尸体不见了,那个机长林岑的尸体也消失了。那个吕逍又一直一副病秧子的德行,她又拿我们验来验去,还强调要苏万注意健康……好哥,也许她……”黎簇边说边把梁湾回来后所有的事情想了细细的捋了一遍,越细想,越觉得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