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徐丹霞握住了手心里的药丸,转过身去。
入眼便是撞开了门,踉跄着站住的范闲。
范闲手臂用力抓住门稳住了身体,站直了走向徐丹霞,门外那摊血迹他看见了,心里乱极了,推门的动作便没赶上进门的动作,一下子撞到了门上。
见她好生站在面前,范闲心里长舒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赤脚站在地上,想着地面冰冷,她又受伤未愈,怎能赤脚久站?便快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蹲着给她穿鞋袜。
徐丹霞坐在床边,看着范闲的额头和微卷的头发,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忽然极缱绻地俯身用额头抵住他的肩,满头乌发从背后分开,一半垂在他的胸膛前。
范闲刚为她穿好袜子,手正朝着鞋那边摸过去。
徐丹霞这番动作,范闲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抬着的那个动作。
几息后,他收回手,单膝跪下挺直了腰身,让她不必俯得那么低,能靠着更舒服些,继而闭上眼握拳拥住了她,深深地舒着气。
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这边两人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周身都洋溢着柔情蜜意。
那边,李弘成和李承泽在范闲进来时,便齐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去。
看见一脸憔悴的范闲着急到撞在门上,跌进来,又急忙将徐丹霞抱走,亲自给她穿鞋袜,跪下来就为了能抱住她……
李弘成自己感慨万千,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地转过头瞄李承泽。
李承泽拿着画册的左手力度如常,右手却紧紧攥着左手手腕,面颊紧绷,直着眼睛盯着床边的两人
李弘成与他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却觉得这才是他有生以来最尴尬、最痛苦、最萧瑟、最心凉的时刻,李弘成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心中一叹。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道不同,却付痴心一片;口未开,转眼刀剑相向。
李承泽内心深处闪过无数打断二人的法子,还没想好用哪一个,那边大白鹅先忍不住了。
大白鹅很委屈,大白鹅非常委屈。
自从主人来到京都,时不时丢下它就够让它心塞的了,看这架势,它这主人马上连她自己都要赔上去了?!
鸡能忍,鹅不能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大白鹅雄赳赳气昂昂走到范闲背后,照着腰就是一口,多亏了腰封够厚,范闲才免于受伤。
大白鹅咬住了范闲的衣衫,往后拉扯着,想把范闲拉开,俩脚丫子直打滑,整只鹅都快折起来了,但还是坚决不放口。
就在大白鹅的脖子在折断的边缘疯狂试探时,范闲终于从甜蜜中回过神来,他满面春风的放开手往身后一瞅。
大白鹅扑上去就要咬他的脸。
大白鹅是徐丹霞儿子,那岂不是也是他儿子?既然是自己儿子,那该忍还得忍,尤其自己目前还是妾身刚明的时候。
范闲爱屋及乌,没有阻拦,他起身后撤一步,就见大白鹅扑进徐丹霞怀里,伸长了脖子委屈的嘎嘎嘎直叫。
叫完了,就一转鹅头,死死盯着他,范闲愣是从一只鹅的眼睛里看出了虎视眈眈的意思。
大白鹅: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爸,我呸。
范闲:这不是一只鹅,这是我情敌派来的卧底。
看着大白鹅把长长的脖子搁在徐丹霞肩上,而徐丹霞又躲避着他无声的告状的眼神,压着笑容偏过脸去,范闲只觉得自己刚刚消退下去的心酸又全都回来了。
范闲看着面前姿态亲密的一人一鹅,无比心酸的转过头去,突然两个身影闯入视线。
范闲惊讶了一瞬,走过去想问问徐丹霞什么情况,手还没戳到人,那只仿佛安装了GPS一般的大白鹅伸过头来,范闲手缩的及时,大白鹅狠狠地咬了一口空气。
范闲脑海中自动给大白鹅咬合的动作配了音,啪的一声,好像被触动的捕兽夹。
徐丹霞随着大白鹅的动作也抬起头来,顺着范闲的眼神看了过去。
书架边的两人,一个看着有点尴尬,一个看不出来什么。
徐丹霞眼里的惊讶治愈了范闲,只听她道:“你们,还在啊?”
李弘成and李承泽:我不该在屋里,我应该在地底。
李承泽一甩衣袖,放下手里的画册,从桌上拿了个橘子,强笑道:“恭喜啊。不过陛下那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范闲洗了手,双方拱手见礼,他心里美滋滋的,自动忽略了那天给李弘成甩脸子的事,笑道:“事在人为。”
范闲擦着手,回过头来,见徐丹霞吃了手里的药,手放在胃上,以为她余毒未清,还难受着,上前蹲下身,关心道:“怎么了?还痛吗?”
徐丹霞手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