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叶五的确不一样,”徐以秾起身,冷漠地甩开她抓上来的手臂,说,“你会被叶五气得发疯,而对我不会。”
“不是的,徐以秾——”她的嗓音越来越小,尾音几乎听不见。
“你说我不会欺骗你,不会凶你,是最好的丈夫,还记得吗?”徐以秾看着她。
柯小禾茫然的摇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在码头,我只是你用来气叶五的工具,”徐以秾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眼眶有些发红,“我在学着怎么做一个好丈夫,我以为你会看到。”
“你是一个好丈夫,你真的是一个好丈夫,”柯小禾哭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说,“我知道的。”
“只是你不想做我的妻子罢了,好,”徐以秾的话中带有一种无匆无忙的安然,“从今后我们没有关系了。”
这句话与他平时的笑语截然不同,字字铿锵,是冷静地决绝。
柯小禾的心漏跳一拍,不,直接不跳了,她捂着心口,脱口而出的却是:“那……那……我还可以走吗?”
徐以秾没有回头,他的声音略带疏离,问:“法国?可以。”
柯小禾哭着又问:“那我可以离开这里吗?”
“可以,”徐以秾的声音低沉,他的头一直低着。
似乎努力地忍住了那股挣扎的情感,他掐断了话音后又平静地补充道,“我答应过长官,会护你周全。”
哇的一下柯小禾哭的好厉害,有那么一瞥间,她不知道自己图啥。
好好个丈夫,没了。
不过还好,
去法国的船票,还有,她还能去。
可似乎没这么有吸引力了,她拿起护照甚至有点厌恶的看着那个目的地。
徐以秾的到来的确很有用,警察与检查员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就把柯小禾给放了。
柯小禾跟在他的身后,眼泪就没停过,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是觉得心痛。
心像被人剜了一刀那样痛着,他怎么能这么平静的说出“从今后我们没有关系了”,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吗?
就算先离开的是她,也不能对她说这么难听的话啊!
亏她该给他留了那个预言信息呢!
“上车,我送你回去。”徐以秾第一次没有替她开车门。
柯小禾触手冰凉的车把手,自顾自的坐回了后排,她在后座上望着副驾驶空无一人的位置,心里五味杂陈。
开了片刻,她发现好像并不是回教堂的路,只好硬着头皮,哽咽着问,“我们要去哪儿?”
彬彬有礼,哪还有往日那股刁蛮的痕迹。
“抚孤院。”
柯小禾听着这个名称很耳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她也不好多问,现在只觉得徐以秾还肯搭理自己就已经非常给面子了。
等车子停下她才想起来,这不是把那个半路救下的孩子送去的地方吗?她居然都忘记了……
徐以秾说:“我有点事,你在车上等我。”
柯小禾还没来得及说话,徐以秾就已经下车了。
她在车上坐不住,本就对徐以秾抱有愧疚,现在再添一笔对这个孩子的愧疚,今晚的柯小禾觉得自己肩上沉甸甸的压的全是感情债。
她也跟着下了车,想着去跟孩子说两句话。
这么晚了,接待室的灯还亮着。
徐以秾与一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坐在里面。
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呢子大衣,下半身是厚厚的裙子配上小皮鞋,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马尾。
虽然她看起来还很瘦弱,但脸上已经带有了一丝红润。
柯小禾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小女孩就是那天在逃荒路上遇到的孩子。她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听着他们的对话。
徐以秾拍着女孩子的头,说:“爸爸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女孩立刻打了个哆嗦,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点点头,乖巧得就像一只小羔羊。
“来,”徐以秾将一只精巧的腕表交到她的手里,“还记得我教你怎么看时间吗?”
“嗯。”
“告诉我,现在几点了?”
“九点四十五分。”女孩子清晰准确的说了出来,然后开始爱惜的摸着表盘,试图自己佩戴腕表。
徐以秾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女孩子好奇的看向门口,小声问:“妈妈?”
柯小禾吓了一跳,她想后退,但不知怎么还是走了进来。
她蹲在女孩子身边,拉着她小小的手,一股温暖浸满了心间。
“从她各项生理指标来看应该有六岁了,”徐以秾看着女孩子说,“但是长期营养不够,所以身形发育较慢,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柯小禾根本不懂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