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下马对清禅说几句话才离开,清禅下了马车,郑曦便头也不回地驱着马往自家去。
独留满肚子讨好话的清禅:“……”
小气!小气!
郑芸掀帘子道:“十一兄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七娘,你得好好想想办法。”
李清禅:“都说了是无意的!无意的!”
郑芸笑意盈盈:“我相信你是无意的,可是我信有什么用?你得说给十一兄听。”
李清禅沉着眉,将手上的兔儿灯递给郑芸:“将这灯给他。”
说着,转身进了自家大门。
郑芸小心将兔儿灯拿着,觉得十一兄要是见了这灯,恐怕立即就消气了。
萧琬坐了一路也听明白了,问郑芸:“清阳县主那个青玉手镯,是表兄送的?”
郑芸点了点头。
萧琬整个人立时低落起来。
郑芸手足无措:“你……你可别哭啊,那个镯子是十一兄送七娘的生辰礼物,你……”
郑芸解释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萧琬。
回到郑府,郑芸拎着裙子追上大跨步的郑曦:“十一兄,你等等!”
郑芸跑到郑曦面前,将兔儿灯给他:“七娘特地嘱咐我给你的。”郑芸加重了“特地”二字。
郑曦接过那盏兔儿灯,眸中情绪流淌。
郑芸好奇问:“十一兄,你真的生七娘气了?”
郑曦轻笑:“没有。”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郑芸不解:“那你……?”
郑曦想起前几日在茶楼,听见几个世家子弟议论清阳县主如何美丽动人、才华横溢,想要待燕王妃丧期满后便让家中长辈去王府提亲等话,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郑曦:“觊觎七娘的人太多了。”
郑芸不禁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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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派人守着兰汀院,待李清禅从外面撒欢回来,便被人带到了燕王书房。
李清禅很少来阿父的书房,房中堆满了书卷,每次清禅进来,便觉得有一股敬畏,她敬畏自己的父兄能读这么多书。
反正她是个不通笔墨的,清禅记得自己幼时最爱同阿娘一起上树摘果、下河摸鱼,天一黑,阿父和阿兄便到处找她们,阿父牵着阿娘的手,阿兄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
燕王同李宣都在,清禅大剌剌地坐过去:“阿父、阿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燕王如今已过四十,仍旧儒雅轩然、眉目俊朗,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哄骗阿娘的美貌。
燕王见女儿大大咧咧、毫无闺秀的样子,就忍不住生气:“你看看你自己,一点都没有身为宗室女该有的样子。”
李清禅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阿父,这话你都说了十多年了,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燕王更气了,李宣斟茶放到燕王面前:“阿父,喝茶。”
燕王瞪了女儿一眼,抓着茶杯喝了一口烫茶。
李清禅拿起毛笔湛墨,低头在雪白的纸上落笔:“阿父,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燕王装作没看见李清禅的动作:“端午那日曲江池的事,结果出来了。”
李宣看向燕王。
李清禅不感兴趣,只是顺着燕王的话问:“是什么?”
燕王:“谢家那边回去查了一番,平日里帮他照看马匹的是他的一个贴身奴仆,端午那日也是那个奴仆提议谢七骑马去曲江池的,至于那马为何失控,是有人故意刺激了马匹,给它吸入了药粉。”
李宣:“是谁?”
阎王摇头:“没查出来,曲江池人多,若真有人故意做这番动作,也容易隐匿。”
李清禅停笔:“那金吾卫呢?”
燕王:“金吾卫一事到底为何,上面没有透露,只是圣人勃然大怒,处置了何义之及一干金吾卫长官。”
李清禅手中的笔一顿,纸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墨点。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圣人大怒,却又将真相隐瞒?
三人对视,燕王严肃道:“最近你们出门都小心一点,长安太平了二十年,总有人坐不住了。”
二十年。
二十年前,靖王谋逆,四方割据混乱,长安城中血流不止,天下生灵涂炭,人间一片炼狱。
燕王说完这番话,又恢复平日里儒雅有礼的模样:“行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就算有什么事,还有为父在呢。”
李清禅笑:“阿父是天下最好的阿父!”
燕王被李清禅这句马屁吹得飘飘然,无意间瞥见李清禅在纸上画下的那只乌龟王八,一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天下最好的阿父又想动手打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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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昏暗的屋子里,檀香浓郁。
“郎主,出事了,我们在谢府的人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