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黑曜石的眸子过于异样,不带任何遮掩的勾勾盯着战虚明,目光随他习以为常的一举一动,直到最后吃完。
“还有其他事?”
袭音昨夜本是打算窜蹬战虚明,看看他能否以夫君的名义,把船从虞秋池那里给借出来,然后由自己安排水运的事。
现下看来,两人貌似并非一条心。
保险起见。
“没了。”起身就要走。
“你不是来找秋池借船的?”
秋池?一场病终于看出谁对他真心了,昨日还叫着虞城主,只过了一夜就改成了秋池。
他们的关系,到底哪里假?
就算当时成亲的理由各有不纯目的,可假戏真多,这样世间的男女感情也比比皆是。
合着,她倒成了他俩感情的助燃药了是不是!
而且听战虚明语气,似是在等她主动开这个口,去求他。
无比瓷实的一切都在掌控中。
难为她昨夜真的在愧疚,天寒地冻,把虚弱的他赶了出去。
袭音的叛逆感上来,就不信,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误会了,我就是特意为温公子,来找你算账!”
战虚明擦擦手,将帕子颇有情绪的往桌子上一放:“去留皆由他,与我何干?”
“若没有你的暗示,他能走吗?”
这话倒是有意思:“我暗示他什么了?”
“暗示他……。”袭音发现,与战虚明说任何话,千千万万不要顺着他说下去,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戛然而止的话战虚明替她说了出来:“暗示他,我的人你不能碰?”
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人……。
三个字被凡事就爱胡思乱想的袭音,咂摸出暧昧的味道。
许是他方才的语气太过坚定,她心有些慌张的抬头,正对上他投来看似忠贞不二的认真目光。
一下子,她有些接不住早就打算一刀两断,如今唐突而来的情愫。
眼神闪了闪,说话有点不利索起来:“你我之间的事早已说清楚,为何故意让温公子误解?”
几乎没有迟疑:“我没有让他误解,我就是这个意思。”
战虚明神闲气定飘飘然的一句,在袭音听来,不亚□□雷烈风。
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问:“你是在跟我表达心意吗?”
“三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句,开心吗?”战虚明起身,一步步走向她,高高在上,呈威压之势。
袭音虽记忆全无,但决绝不会认为天底下能有,把表白当施舍的奇葩男人。
开心吗?
开心个屁!
“以前没什么底线的喜欢你,那是我眼瞎心盲。自见到温公子之后,曾经的陈年旧疾奇迹般的自愈了。如今,我只想与温公子白首偕老。战公子,被我拒绝,欢喜吗?”一句话说的字字避坑,完美到袭音内心称赞自己。
纵使有心理准备,可凤眸里的光,仍旧出现了黯然。
黑色眼睫抖动,在不经意间,将浓重的情绪一扫而过,像是不打算继续和失忆的病人计较道:“关于借船,你还有别的想法?”
话题陡然一转,袭音知道,她终于赢了战虚明一回合。
心态重新平稳下来:“暂时没有。”
“澄意已让太华城为首的隐灵村、求如城为首的流云谷,云阳城为首的七绝山,都备好了差不多是之前两倍的货物。我的人运走一部分。若你再不赶紧解决水运的问题,那些货物怕是要烂在当地了。”
无论是感情,还是干事业,袭音都不是个犹犹豫豫的主。
如今形势,她看清,如果这船非要向虞秋池开这个口不可,那必须要把他拉下水。
果断改了先前的主意:“战虚明,若这次陆运和水运相比运速,水运赢了,我们就合作怎样?”
如今经常被直呼大名的战虚明,知道袭音又要使什么坏的洗耳恭听,点头示意她说。
“像是百姓半加工,全加工不易坏的货,可走你的陆运。像是需要用冰块保鲜的货,走我的水运。若是这样分开走,其中损失消耗,至少减半,从而成本价位也能回落一些。”
主意倒是不错,但若让他认同,也有条件。
“两年来,我们依靠散客上门,销售额很不固定,即便你我分道运送各地货物,极大降低损耗,但东西若卖不出去,价位仍旧降不下来,与售卖依旧形成恶性循环。这段时间我想了想,打算在各座皇城之中,寻些可靠、有相关需求方面的富户,让他们定期定量进货,从中可保收益销量稳定。”
如此,给供货的百姓结款,也能不会因为各种理由拖欠,长此以往,吸引的百姓多,产量会翻番。
只是,若按战虚明的方式从皇城之中找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