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徐行川,问道,“你还与宋家二郎相识?”
徐行川摇摇头,脸上表情无甚变化,招手让管事进来回话,“宋二郎可说有何事?”
管事垂首躬身,面上有两分踌躇,“未曾,且宋二郎是从西角门避着人上门的。”
“老奴瞧着上前叫门的小厮面有急色,怕有什么着急的事,便先请他们进偏厅坐着,这便来回您了。”
这却是奇怪,他素来与宋家没什么交情,与宋家这位二郎君连点头之交都算不得,他贸然来拜访,所谓何事?
徐行川思忖着,看向身边的女子,见她正悠闲地靠着椅背,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若不想见,让人去回了他便是。” 水玲珑见徐行川凝眉思索,以为他为难,便轻叹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宋南风忽然上辅国将军的门,只怕是冲着她来的,想来昨晚齐国公府上的事情,该知道人想来都已经知道了。
这京都城里,有几家是有秘密的,如齐国公这般权势的人家,就是朝堂风向标,盯着他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徐行川转眼来看水玲珑,“见见也无妨。”
水玲珑却忽然伸手拦下,“等等,先让他等上一会。”
徐行川眸光一转,朝管事点点头,那管事便退出院门,垂手在院门外等着。
水玲珑将椅子挪动几分,挨近了些徐行川,眼眸黑白分明地瞧着他,“徐公子,你在军中待了许多年。”
“不如你同我讲讲,这京郊大营现下的形势吧。”
她看着徐行川这张脸,便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父亲,很难不对他生出亲近之意。
她其实很想问,你可知你的生身父母是什么人...
可这问题太过唐突,两人相识不过一日,实在不妥。
徐行川看着靠近他的女子,她眼中明晃晃透着信任,让他心中萦绕着两分奇异的感觉,竟然不觉得排斥也不觉得她逾矩…
在暗处静静蹲着的竹生,眼睛瞪得老大,他家主子今日转性了,竟然容得那女子靠近,真真是稀奇了。
虽说主子在京中处境不佳,但顶着辅国大将军义子的名头,又生的副好样貌。
往日里总有娇滴滴得小娘子,想上前搭两句话,可自家主子远远见着都会绕道走。
实在躲不过,便是冷着那张生人勿近的脸,让人不敢靠近。
他瞧着亭中二人相谈甚欢的模样,真是奇哉…
“现下军中倒也不全是陈家一系的人。”
“掌管神机营的归德侯有不少旧部,未曾入神机营的有不少都留在中军,两方兵将私底下时常会别苗头。”
“且,右掖军的刘参将原是属辽东总兵的部下,与陈敬非也不过是表面交情。” 徐行川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啜饮一口,声音冷冽的开口。
如此看来,军中的形势也不如想象中的,被陈家掌控的密不透风,除了陈家的势力,其余几方势力若是利用的好,说不得也是一大助力。
只是现在陈家权势滔天,没有人敢挑破这个局面,若是被陈家盯上,只会成为被杀鸡儆猴的对象。
这些人在军中经营了多年,谁敢不管不顾的豁出去,将前程尽数赌在这没有定数的路上。
她凝眉片刻又松开,弯唇一笑开口说道,“如此看来……局面倒是比我预想的要乐观许多。”
别人豁不出去,她可以!
想着外头等着的宋南风,她放下茶盏,起身冲着徐行川抱拳,“此番多谢你,宋大人只怕是冲着我来的,我这便告辞了。”
“省的叫你难做,以后我少不得还来烦你。”她说罢露出个笑容,朝着徐行川下眨眼,十分灵动俏皮。
见徐行川点头,她便大步朝那管事而去。
徐行川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模样,身影不过几息便消失在眼前,眸中不自觉流露两分笑意。
随着管事到得正厅中,见宋南风正坐在堂中,他今日穿着藏青宝相花青衫,手中持一柄纸扇,神色和煦,一进门来眼睛便扫在她身上。
见她与同管事一同前来,宋南风不由地挑眉。
水玲珑回身同管事拱拱手,径直朝门口走去,朝宋南风使个眼色,“宋大人,便与我一道走吧。”
宋南风起身朝那管事点点头,“如此,宋某也告辞了…”
两人从侧门出了徐府,门口小巷中停着一辆蓝绸马车,看着普通,奉林正等在一侧。
巷子窄而细长,两侧院墙上伸展出一簇簇绿意,幽静宜人。
她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不紧不慢始终在一步之后。
“今早兵马司在城里大肆搜捕凶徒,满大街都在说齐国公府,昨夜进了贼匪…”
宋南风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水玲珑停下步子,回身看向她身后的男子。
她声音硬邦邦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