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泽法的电话虫从医疗队到达的那一刻就开始响个不停。
“布噜布噜布噜布噜…”
总教官心如止水的目光越过医护人员雪色的着装和遍地的猩红,粗粝的大手将对比下小小一只的电话虫接通。
“泽法…”
卡普在新世界前线歇口气的功夫已经接到战国特意的通知,这位老伙计在电话迟疑的一瞬间让泽法心情复杂,“卡普,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已经走了。”
“东西她收下了?”卡普没有再犹疑什么,语调轻松的反问起来。
泽法蹙眉,起身让医护给自己包扎,虬结的肌肉撑开破裂的衬衫,选择性的回答卡普,“先是嫌弃,后来又从我这里…拿走了”
卡普比谁都看得见疯子性格里面狗的程度,在他心中南田安恶劣得堪比世界之最,“拿?你可以直接说是她抢走的”
电话虫惟妙惟俏的模仿着他的表情,泽法只看见了他脸上写满了了然,从始至终选择相信卡普的泽法嘴角隐秘的抽搐着,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破灭卡普的形象,“你想表达什么?”
卡普看着自己眼前的尸山血海,再次迟疑了片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和战国特意把鼯鼠调到这一届,连带库赞他们也塞进来,不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吗?”
泽法只是调笑他的同僚,没有过多的把他自己的担心倾诉给同伴,这不是他的专长,他也相信卡普这个天然黑的海军英雄和战国那个黑心肠的佛之智将。
卡普随手挥开因为血腥味萦绕在周身的苍蝇蚊虫,就地盘腿坐下,等待下一波敌人的到来,“哈哈,总觉得那混蛋丫头会让老子后悔…泽法,我会觉得对不起她。”
对于堂堂海军英雄来说,南田安靡也是一条生命,那样开到荼靡的妖异疯子似乎从没想过活得长久,命不久矣的破碎感简直骗足了卡普的软心肠。
他有了儿子,过段时间可能就会有孙子,但他没有女儿,也想象不到自己抱上孙女的情景,不,或者说那个混蛋家伙已经在用平等的近似同龄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有老婆的狗男人下意识的会往坏的方向想,但心里别扭的觉得南田安就该是他孙女辈的小混蛋。
卡普自认已经扯不准界限了,利用她、欺骗她,甚至一开始就等着将她瓮中捉鳖,但他在愧疚,却又觉得对一个疯子觉得愧疚十分疯狂。
他想,疯子哪里需要他们的愧疚,她只会抓住他们的软肋狠狠捅进一把长刀,不致死不罢休。
这种复杂的情绪牢牢格挡住卡普,交由泽法给南田安的礼物说得上是最后的歉礼,谁都知道这场由疯子开场的闹剧应该结束了,海军也绝对不能让疯子从新兵营毕业,进入到他们正式的同伴队伍当中。
泽法的手在颤抖,他突然意识到南田安一直看在眼里的一个事实,“我还以为你会是最信任她的那个人”
毕竟卡普这个混蛋真的很有迷惑性,自我、固执、大智若愚,以及……看起来就很好骗。
卡普掂着手里轻飘飘的电话虫,锋利的眉眼和以前面对着的南田安不怒自威时候移过来的目光有异曲同工的正经疑惑,“不,老子还以为有共识,疯子是没有悲悯这种情绪的生物。”
海军英雄拍着大腿大笑,为这个小小的误会感到可笑,他只是对家人有着超低的底线和高度容忍而已。
南田安靡?
纯粹的疯子和看好的学生苗子,这是他的印象,而觉得会后悔…疯子本身就有会让和她作对的所有人后悔的本事,以及,直觉。
非要说点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因为她没有悲悯的情感。
对于人来说,悲悯是很重要的情感,它往往建立在上帝视角上,一如疯子表现出来的那种傲慢的来由。
它能让人意识到自己的可悲与弱小,也能让人深刻地理解他人的痛苦与脆弱,迅速抵达谅解与宽容。
本质上,人都是一样的,上帝不曾塑造完美,如果说宗教和哲学最积极的一面,那是它们让人建立了悲悯的逻辑,让人理解世界的角度。
人们会意识到,爱,更多的是一瞬间或者长久的悲悯。
例如卡普对疯子就有这种悲悯,所以朝对方伸出一半的手,至于为什么是一半的手……卡普建议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尝试向疯子完全伸出手,试试看是会被她直接拽下一只胳膊,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刀割喉毙命。
所以对于疯子,卡普认为她就只是疯子而已,不能有再多。
用他们老伙计鹤女士的话来说,文艺一点,就是就送到这吧,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那股悲悯的情绪让卡普很想开口让疯子记得开心,不要熬夜和…不要忘记这里。
哈
瞧瞧
这个迷人的疯子坦荡又潇洒,而他们,现在连命都顾不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