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
“辛苦了。”玉清接过知音手中的汗巾,拭了拭湘瑶的鬓角。“为爷诞下长子,臣妾不辛苦。”湘瑶仍有疲态,但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满足的。“美璃。”玉清将手中的汗巾递出去,美璃接过,向外退了几步,“暖春姑娘有请。”
湘瑶听是暖春,慌忙撑着身子要起。不过刚刚进门的暖春忙不迭的来拦,扶着已经倾起身子的湘瑶躺下:“王妃可要折煞奴婢了,这金贵的身子可担待不起。”玉清轻轻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让开了位置去远一些的椅子坐下,顺路拉了拉美璃的袖子一同走。
“今日奴婢奉皇上与娘娘之命探望王妃与公子,特带了补身的吃食,王妃一定要以养好身子为上。”暖春轻轻柔柔的笑着,亲切的为湘瑶掖了掖刚刚弄乱的被角,“另外......王爷,不知奴婢今儿个,能否讨个头彩?”暖春的一番话殷殷切切,滴水不漏,只不过几句之间,话题又回到了玉清身上。
“你惯是个机灵的。”玉清似笑非笑的瞧着暖春,手扶着椅子,身子微微前倾,盯住了她。暖春也是个说惯了官话的,“临危不惧”般,轻笑出声:“听闻今日朝堂上皇上给了公子一个恩典,不知王爷是否思量好?”
赐名的事本就是兄弟之间一番话语的事,但暖春既然来了,本身就已经是个恩典,再提赐名的事,昭然若揭的大喜事。湘瑶一直默默地听着,闻言也明白过来,眼神里都沾染了喜色。
“哦~在这等着本王呢?”玉清就着暖春的话演下去,意味不明的笑笑,“便就越尘吧。”美璃看着玉清的眼神意味不明,偏头与暖春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跪下恭贺:“恭喜王妃,恭喜越尘公子!”若是仔细听去,便很容易发觉,两人不约而同的咬重了“越”字。 “送客。”玉清知道大戏即将落幕,淡淡一笑。美璃便也很配合的将演的一出好戏的暖春送出门去。
玉清重新走到湘瑶身边坐下,湘瑶开心的拉着玉清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眼见沉浸在欢喜中的湘瑶渐渐睡去,还分不出功夫细想这咬文嚼字间的奥妙,若等她缓过神来,也许就有的好看了。玉清温柔的摸了摸湘瑶的头发:似乎有点期待这一幕呢。
“不知......公子之名其意何解?”知音在一旁一直静默着,直到这房内只余下玉清湘瑶,才轻声发问。玉清抬眼去看她,这忠心的丫头面上虽带着喜色,但听到越尘的名字,眼中疑虑之色更重。玉清温和的笑了笑,在知音的注目下走到窗边,临近正午,阳光也愈发的暖烘烘。玉清伸手去碰,似乎想抓住阳光的痕迹:“与光同尘。”
与光同尘,意味不露锋芒、与世无争,恰如玉清这个人。对于自己的孩子,玉清从来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他过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就好了。一如当年父皇对待他,一样。知音看着这个男人,逆着光站在那里,光晕围绕着他,恰似他身上的光辉灿烂。
“等王妃醒来,着人告诉本王一声。”玉清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侧了侧头对知音嘱咐了句,“既然王妃睡着,你过来先收了吧。”知音不明所以,但听了玉清的吩咐还是走到了玉清身后随侍。
待看清了远处的来人,知音便瞬间懂了玉清的吩咐,并殷切的迎了上去:“荷衣姐姐万福。”“客气。”荷衣也紧走几步拉住知音的手,“公主问及王妃安好。”“劳公主惦记,王妃一切都好。只是不巧,王妃刚刚午睡,要劳烦荷衣姐姐稍候了。”知音满脸真诚的致歉。荷衣也一副并不介意的模样,捧上礼单:“既如此,劳烦姑娘替王妃收了这礼单,我候着就是。”
知音犹豫着要不要接,看了眼现在能做主的玉清,玉清感觉到知音的眼神,点了点头,知音才放心的收下。见玉清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音主动开口:“等小姐醒了,我着人去寻王爷。”玉清便放心的颔首,领着荷衣回了清平乐。
逸王府-清平乐
送走了暖春的美璃慢悠悠的烹了壶茶,玉清和荷衣过来,就见美璃端坐在茶案旁守着茶,随手翻着茶谱,偶尔提笔写一写。在袅袅的烟气中,美璃的侧脸恍恍惚惚的朦胧着,神色认真。
“瞧你那么仔细,可烹了什么好茶?”玉清走到美璃身边仔细去瞧茶谱上的字,美璃闻声却反手一盖,又去推玉清。“你走路都没声音的?”美璃站起身又推了玉清几步,“不过是碧螺春罢了。”
“可不是碧螺春吗?”荷衣也走了过来,笑着看两人打闹,伸手轻扇着,一脸享受,“真是好香。”“果然还是荷衣更懂我的心思。”美璃本是有些恼的,荷衣哄了一句倒是喜笑颜开了。“已过了第一泡了,味道更好些呢。”美璃将滚了的水续进去,茶汤清亮浓郁,倒真是好极。
茶还需晾一晾,三人也就坐下来耐心等一会。玉清盯了荷衣半晌,盯得荷衣有些受不了,无奈的盯回去:“王爷,您还要盯多久?有事不若开口吧。”“确实想不明白,长姐怎舍得让你过来?”玉清想了许久,还是开口问。
“公主特意嘱咐,不然也不至于跑这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