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疼,晚上怕是得用冰敷敷才能好些,方才数的银元数都给忘了,不会是打着脑袋了吧。”
“还疼着?”
“嗯。”
菘蓝委委屈屈地低下头:“疼得厉害,要是因此破了相,就更不得好了。”
水苏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她伸出手轻轻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无奈地说道:“用冰?在这么个地方,你想到哪里去找冰?还是说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伤口,也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了?”
“姐姐说的是,”菘蓝连忙道,“这样吧,小二,先把这间屋子给我们留下来,你们后院还有没有空地可以将就一晚?我不挑,给个棚子就能睡,吹吹冷风才对伤口好呢。”
小二摇了摇头,又迟疑地点点头。
“有是有,但今日已事先租给湘西那儿来的赶尸人了,他带了一屋子爱说梦话爱磨牙的男客,您要是不介意,也能挤在一块凑合一晚上。”
“赶尸人?”
菘蓝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整张脸都吓得刷白,他摆摆手,姿态极为抗拒。
“哎,您别走啊!您放十二万个心,只要领头的哥们儿不乱动,那些客人们绝不会对您做什么的,他们可都签了字画了押的!都是文雅人!”
“我可不信这种文雅人。”
菘蓝倒吸一口凉气,怯生生地挪到水苏背后,他拽着水苏雪白的衣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望进她的眼底。
“怎么了,好徒弟?”水苏问道,“难不成是你想多孝敬孝敬师父,让我睡到后院的棚子里去?”
“怎么可能!”菘蓝连连摇头,“小二才拿了画押的纸条子给我看,他们这批可都是男客,我怎么能让姐姐住到男寝去。”
“那你便随我到楼上住一间就是了,咱们隔着屏风睡在地上,我没这么介意这个。”
“这不太好吧……姐姐,我毕竟是适龄的男子,仙门或许没有这么多讲究,但说出去总会有人在背地里窃窃私语。我还是到后院跟其他兄弟们一起睡吧,我没什么的,姐姐别吹了风才是。”
“我也不怕吹风的,况且我也没和赶尸人打过交道,也想和他们认识一下。”
两人在楼下争执不下,看戏的小二抱着酒瓶子推杯换盏了好几个回合,推得楼上的娇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探出头,颇为无奈地提醒道:“哥哥姐姐,你们不要再争了,腾一个人出来跟我睡一屋,不就可以了吗。”
茅塞顿开。
水苏点了点头,率先向楼上走去,菘蓝恍惚了一瞬,也赶紧把房钱付给小二,跟着水苏上了楼。临进屋前菘蓝还被低矮的门槛绊了一跤,踉跄着脚步险些摔倒在屋里。
这一晚的水苏一夜无梦,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