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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兰雅眼带娇媚,心慵意懒地坠入方泊怀中,请他同自己共饮一杯。
方泊吃极了这套娇软美人之态,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在她身上,而他身后的庆风吟便轻手轻脚地用先前自己在书房所造的假文书与此调换。
眼见事成,软在方泊怀中的徐兰雅猛地作呕吐状,吓得方泊放开了她。
“妾身胃中难受,官人可许我回房吃药?”徐兰雅犯呕得泪水直冒,方泊瞧着着实严重,便允了她。
庆风吟扶着虚弱不堪的徐兰雅出了山水阁,便急切询问她是否安好,却见徐兰雅冲她顽皮一笑,说方才那是骗方泊的。
姐妹俩快步逃离山水阁,回了徐兰雅的房。
庆风吟急不可耐地拆开文书,用力过多,致使两封书信、碳黑色的物什和一纸地图散落在地。
她不知那物件是什么,只专著地拆开其中一封书信,一目十行,她确认了,这便是当年害自己全族人性命的书信。
她万分谨慎地收起这封书信,随后看向其他物件。
这些是什么?她捧起那黑色物件细看,甚是不解。
还未等她观赏明白,只听外面动静不小,屋外是方泊和常乐的骂声。
她身躯一抖,连忙收好从文书里拆出的其他物件。
“妈的,别让那俩小蹄子跑了,”方泊的辱骂声连绵不断,“竟敢拿王八图调换了文书,今天必让她偿命。”
“去,你带着护卫把院堵了,不得放出任何人!”随后脚步声越走越小。
见没了动静,徐兰雅说院中留了道密道,本是老鸨逃命之用,此时倒为她俩保命派上了用场。
她领着庆风吟避人而行,路至下行梯,她跨步而下,迎面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之人。
谢述居下,抬眸仰视阶上女子,见她神色匆匆,披帛随风飘散,粉蓝两色错落进他的眼眸,再对上女子的脸,半面纱迎风浮动,往上见她眉心的莲花纹映上朝光,犹如不慎跌落人间的画中仙。
庆风吟认出了谢述,不知是否是因在长清街之时,谢述留存于她脑海中的活阎王相过于震撼,以至于她不敢与之对视。
只沉下眼眸,迅捷地下楼,而在与跨到最后一行阶梯之时,鞋底滑了劲儿,她失了平稳,而后又稳当落进了谢述怀中,谢述稳稳握住她的手臂,支撑住她。
庆风吟骇得眼皮直跳,心说摔在地上都比掉进活阎王怀里安稳十倍啊。
她头也不敢抬,低声道了谢,便同徐兰雅逃离了此地。
留在原地的谢述整理衣袖,片刻后,缓缓从手掌中抽出一封书信收进衣内,抬步上了楼。
而庆风吟神智还停歇在方才掉进谢述怀里,鼻间萦绕的是他衣衫上莫名的草木香。
徐兰雅接连叫了她好几声,才看庆风吟缓过神。
徐兰雅推开地上的一块木板,同庆风吟说道下面就是地道,出去便直通长清街。
待到两人准备出走之时,庆风吟不自觉地探探身上的信封,谁知这一探便探了个空。
她的脑海瞬间清醒,此时谢述出现在这里,定也是冲方泊手里的东西而来!
想及方才他还拢过自己的衣裳,书信定是被他趁机偷走了。
庆风吟怒气填胸,同徐兰雅说自己要回去取书信,让她在长清街等她。
两人兵分两路。
庆风吟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定要让谢述好看。
谢述带刑司狱的人解封了花满楼,方才被困在里面的人都拼命向外逃,反倒她不同,她必须得重回此处一趟,她定要拿回那封事关全族人性命的书信。
庆风吟攥紧衣袖,大步流星回到方才遇见谢述的位置,瞧见此时他上了楼,便直奔他而去。
谢述耳朵细微地动动,但仍是背对着庆风吟,似在墙上查探什么。
庆风吟麻利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直击谢述命门,而千钧一发之际,谢述转过身,在刀刃离自己仅有一指之距时,牢牢制住她的手腕,致使她再动不了短刀分毫。
一个制力卡在庆风吟手腕,疼得她松开了短刀,身子软了劲儿般跌在谢述身上。
谢述扶起庆风吟,再微微俯身贴近她身侧,眼神落在前方,在她耳畔轻声道:“庆小姐,请自重。”
庆风吟听他道出一句庆小姐,双瞳顿时放大。
原来谢述一开始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有人来了,谢述松开了她,庆风吟气恼地转过身,与他隔了些距离。
来人也是玄衣打扮,因有庆风吟在场,他便到谢述身侧耳语。
庆风吟在一旁悄悄观察着谢述的神色,见他皱起眉头,同那人一道径直走了,不再管她。
瞧见谢述真的走了,心道不行,文书还在他那呢。
思及至此,她立即追了上去。
但却跟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