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眸光一闪,看向那颗头颅。
那是挛鞮产,昨夜被他一箭射倒之后没了踪迹,没想到他竟死在这个凶悍少女手中。
“你怎会有他的头颅?”
“他昨夜慌不择路,竟跑到我面前来送死,我觉得你会需要他的头颅。”殷陈仍举着那颗头颅,见他面色阴沉,心中打起了鼓,补充道,“这是籍若侯挛鞮产,冒顿最小的儿子。”
霍去病瞥见她臂上的伤口,“伤口包扎得不错。”
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她举得手有些酸,将头颅放下,“我定不会你添麻烦,壮士能否行个方便?”
对方好看的唇瓣翘起,“这可不够。”
“郎君还想要甚?”殷陈抬手揩了揩脸上的汗,歪头睨着霍去病。
“若你真是汉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但你若骗我,我的刀可不介意再砍掉一颗头颅。”霍去病沉声道。
“我定会唯命是从,不敢欺瞒。”殷陈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一阵酸疼袭来,她将头颅再次递过去。
霍去病嫌弃拎过头颅,挂到鞍边,“我名霍去病。”
殷陈擦了擦脸上的血水,揖了一礼,“霍……”
“校尉。”
校尉?一个校尉,竟能将这个有着近三千匈奴壮丁的部落搅得天翻地覆,本事不小。
殷陈看着他,眸中多了一丝玩味。
霍去病的唇形生得极好,唇峰锐利却又不十分尖刻,不厚不薄,虽干得起皮,但仍旧不损美感。
下巴张收有度,有些浅浅的胡茬。
殷陈凑近他,想进一步探查一番,谁知霍去病眼疾手快,抬起腰上刀鞘顶着她的肩膀,殷陈前进不得。
“姑子当心,我的刀可无眼。”霍去病勾起嘴角,此人还真是胆大,她方才差点死在自己刀下,竟还想着靠近。
殷陈眸子一弯,侧过身子,瞬间贴近他,一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肢。
“好腰。”她唇角勾起,看向霍去病,眸中一片促狭。
霍去病脸色一僵,抬手反擒住她一只胳膊,将她迅速扯离,拉住她手臂时,却听到一声骨骼异响,发觉殷陈手肘骨头异常后凸翻折。
殷陈眉心紧扭,手臂本就疼痛,此时被他一拧,眼前瞬间漆黑,便一头朝前栽了下去。
眼见着她的身子向胸口倒来,霍去病侧身闪到一旁,却见她脸朝下即将扎到一颗极尖的刺上,他无奈,松手向下揽住她的腰肢。
她身上又脏又臭,霍去病啧了一声,手上传来温热触感,此时他方察觉少女腰肢细得惊人,几乎一掌就能覆住。
晨光之下,红袍玄甲身形如松的少年搂住清瘦少女的腰肢,他将手往上移了移,垂眸看向少女,那双倔强的血红眸子被眼皮盖着,脸上都是血污,仔细看来,生得倒是有些英气,像个不服输的少年。
霍去病无奈,将她丢到马上,翻身上马。
踏云不耐烦用蹄子撅了撅沙子。
一路驰回营中,霍去病将产的头颅丢给赵破奴。
赵破奴接住头颅,一连串问题问出口,“产昨夜不是趁乱逃了吗?校尉怎么找到他的?这人又是谁?”
霍去病瞥了一眼赵破奴,“找个女俘虏过来。”
赵破奴又看了那马上昏迷着的女子一眼,拎着头颅转身离去。
霍去病将人抱回帐中,本想丢到地上,看她眉头紧蹙,浑身发烫,想了想,将人放到榻上。
看殷陈那张巴掌大的脸,想到方才她的大胆举动,哼笑一声。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怪人。
半日后,殷陈终于醒了过来,她睁开眼,下意识缩起了身子,她愣神一瞬,才发觉身上的衣裳也换过了。
她看向坐在案边看缣帛的霍去病,“这是何处?”
“我的帐子。”
“你不怕我趁机对你做些什么?”聂殷陈脑袋昏昏沉沉,看到他耳际飞起一片红霞,嘴角勾起猖狂笑意,“校尉这个年纪,该不会,还是雏鸟罢?”
霍去病瞪她一眼,看来还是睡着了乖一点,反唇相讥道:“所以,你要用你这断手伤脚对我做什么?”
济棠眉头一紧,“你……”
“姑子这样喜怒无常,大动肝火,莫要像方才一般,又昏过去了。”他起身,又甩出一句话。
“既然醒了,便去接受审问。”
殷陈揉了揉肩膀,脱臼的手臂已经被接了回去,小腿和手臂上的伤也包扎过了,虽有些潦草,但总算已经不再渗血。
她环视周围,是一个普通的匈奴毡帐。
霍去病看她出帐,唤来兵曹周离,吩咐了两句。
周离看了看那个瘦弱女子,挑了挑眉,“那便是屠了后营的杀手?”
“莫要小看她,此女手段毒辣,仔细别被她近身,否则你会死在她手中。”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