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来齐了,疏姐姐对阿幺说:“可以了。”
于是阿幺就从手边拿起了一张黄帛,说道:
“朕的后宫如今的都是男子,朕觉得再用从前的旧制,已经不合时宜了,因此新拟了一套宫规宫制,现在便念给你们听。”
“皇后者,皇帝元配,非身死被废不得补位。后宫凡诸妃,皆为天子近臣。非有明诏,不得侍寝。后宫之中,为皇后统领。下设贵君一位,禄比皇后九成,统管后宫诸妃,直接与大皇帝汇报工作。”
“贵君之下,设知事三名,禄比贵君八成,分管政务、军务、学务诸事,称政务知事,军务知事,学务知事。”
“知事下设参事六名,禄比贵君六成,每位贵君均可挑选两位参事。”
“参事下设执事若干,禄比贵君四成,负责诸项杂事。”
“执事下设议事若干,禄比贵君两成,负责具体事务。”
“其它的各项宫规,都在皇后这里了,以后每天中午餐后会学习一个时辰的宫规,然后再开始办公。现在读的是你们的位分。”
“贵君,陈尚谦。”
“政务参事,周五;军务参事,云说(悦)。”
“执事,陈尚和……”
“议事,……”
之前的那些,加上名单全部念完,已经是两炷香之后了,皇后的中殿里,现在众人俱是呆若木鸡。
想当米虫的,不想当米虫的,一时半会都没想到自己突然就有工作了,有些不能接受。
直到皇后带着他们到了办公地点,一个人一张办公桌,都已经坐下了,都已经开始处理上工作了,人还是懵懵的。
等到阿幺中午带着尚食局的宫人带着二十个食盒去“慰问”她的“伙计们”的时候,阿幺听到的是哀鸿遍野。
但其实在这其中还是有人是乐意的。
女帝毕竟二百年间从来没选过妃,因为她是神,也没人敢用后嗣这种事情来提选妃,所以大家也都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基本上各家的公子也都是临时推过来的,有的是混不下去了,做好了“为事业献身”的准备,有的是不想“为事业献身”,但因为对家族没什么用,是家族的边缘人,所以被推了出来,还有的是肩负一族荣辱,自愿站出来的。
但无论如何,民间的风气是没那么容易得到逆转的,他们毕竟都觉得,这是一件不那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只是决心既然下了,突然没了付出没了回报,人的情绪多少是会发生变化的。
所以阿幺免不了还是遇到了一些光明正大的诱惑她的小妖精。
比如借着什么东西好吃想要给阿幺的,或者借着有什么问题想问阿幺的,再或者干脆制造假摔,妄图跌入阿幺的怀抱。
于是阿幺觉得有些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
于是阿幺拉着疏姐姐的手,找了个地方,远远地坐了下去,然后对着一屋子的“妃子”道:
“诸位,我今年也三百多岁了,但你们呢,也就不过二十出头。”
“且不论你们愿不愿意,反正作为皇帝,我是不愿意的。手上给你们的权利,喜欢就那这,好好为我办事,不喜欢也没关系,现在告诉我,立刻送你们出宫。”
“你们身为宫妃一天,就不能和母家私相授受,所以我用着自然是放心,但是若是哪一天被我发现你们和母家有什么勾连……”
阿幺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话锋一转:“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各奔前程。诸位都是堂堂七尺的男儿,就算离了家,也是可以立一番事业的。别的我也不多说了,诸位都是近臣,就我们自己的时候,也没必要搞那一套繁文缛节。”
“朕和皇后先走了,你们忙着,午休结束后,皇后会来给你们讲宫规的。”
傻愣愣的疏姐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还在问阿幺:“怎么了,不在这里吃吗?”
阿幺笑得奸猾:“运动之前吃多了,是会吐的。”
“运动?什么运……?”
疏姐姐突然反应过来,剩下的话全都噎在了嗓子眼,脸突然就“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但已经来不及啦,直接就被阿幺给抱走了。
……
阿幺搞了这么一把,前朝得知消息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刚开始不让这些人本人和母家联系,所以并没有什么消息流出去。但是宫里的人难免有被买通的,所以消息七拐八拐还是传了出去。
于是阿幺一上朝,就看见地底下呼啦啦地跪了一排。
这也难怪,原来是想送一个孩子出去,为家族的博弈多一分胜算,给自己多一些权重,结果呢,孩子送出去了,成了她阿幺的劳动力,反过来因为被家族舍弃,所以有所怨言,帮着阿幺来对付他们。
不过这样的情景,阿幺也是早有预料的。
“诸位爱卿快快起来。”阿幺衣服很惶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