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完婚已经大半年了,忽然一日,狄墨说该回一趟老家了,我说,
“好。”
临行前,生出一种远游的欢欣,一直呆在京城的,可以出去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但想想去的是狄家,心气儿又灭了一半,那家人能出个狄墨,不容易啊,感谢老太爷吧。但虽说不是很情愿见那家人,可心里紧张还是有的,怎么说也是见公婆。狄墨看出我这临行前兴致忽高忽低的,晚上揽着我让我放轻松,事情虽然是他提出来的,但他似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出远门的不是他,好在他把出行必备的物品都打点好了。
走了大约有二十多天,终于抵达狄家,狄老爷带着他的家人都出来迎接了,毕竟,狄墨已经做到了侍郎。与我想象不一样,狄家主母待狄墨看起来很是亲厚,他们一家对我也很好的样子。
我本以为会住在狄家老宅,可原来狄墨早已临时租了一处小院,供我们来的人住。即使到了这里,狄墨似乎还有不少事,白天我不是总能见到他。但我有我自己干的,在现代时我曾来过西安,那时候坐着火车,一晚上就到了,我还记得下了火车站就是城墙。那时候玩得好疯啊,连着玩四五天吧,什么城墙,兵马俑,华清池,回民街,永兴坊,晚上都十二点之后才睡。所以我现在也算是跟随着后世的脚步,又重游一番,还带着仆人,别提多高兴了。狄墨也是,不早些和我说明,不用日日待在那狄府,我也不必那么紧张了。
当然狄府我还是隔一天就去的,毕竟回来就是看他们的。回来没几天,狄夫人的侄女孙方若忽然被接来了,要在他家住着。我觉得很奇怪,还嫌人不够多吗。
晚上我与狄墨说起此事,他似乎比我还惊讶,
“你之前见过这个孙方若?”
他有些支支吾吾,“见,见过。”
“哦,她长得挺好看啊。”
“哪有你好看。”
一说这个他来了精神,“我家娘子温柔贤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本是天上谪仙,不小心坠落凡尘,被我捡到了。”
“你少贫嘴。”
“对了,明天你去老宅吗?”
“得去,你家那位主母特意嘱咐我,明天有水晶柿子,让我去尝。”
“水晶柿子有啥的,我去给你摘,明天和我一起出去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于是第二天让丫鬟和老宅那边通报了一声,就和狄墨出去玩了。待到次日,又乏得厉害也没去老宅,加上本就没兴趣,就这么拖了三四天。
谁知第五天下午,狄家主母自己来了,此时狄墨也没在,我只能独自应付。
她也是奇怪,一上来就拉着我讲狄墨十六七岁的事情:
“他那时候呀,沉默得很,只是在每年荷花开时感觉有些活力,会采来送方......”说道这里,她欲言又止,马上转移了话题。
“啊,那段时间他也爱看雨,常有人撑了伞与他一起。”我沉默,这分明话里有话啊。我没有听下去的欲望了,我就告诉他狄墨一会儿就该回来了,我俩准备一起去老宅吃饭。没想到她听到这话,反而匆匆告辞,说是要去准备。
待我和狄墨去了,孙方若也在,看得出来特意打扮了。狄墨特意拉着我坐在了一侧,岂料方若也在狄父的授意下,坐到了狄墨的另一边。这一顿饭,吃出了八百个心眼子,而我则作壁上观,看狄墨刚给我夹了菜,狄家主母就酸着也让为方若夹菜,狄墨不理。就这么来来回回了几次,狄墨,在喝了狄3杯酒后,突然,倒了!
我立刻心领神会地叫来随从一起要架着狄墨回去,却还没等仆人插手,方若先在另一边扶了,狄父也趁机说道:
“狄墨就留在这里休息吧,快,去扶着。”
就有人作势要把我推开,我是真没想到这家的仆人可以这么放肆,瞪着他,“你敢!”
那人自然是不敢碰我,刚刚也就做个样子,这下立刻退后了,我又松开狄墨,此时狄墨倒也能站稳,我绕到另一边,把方若的手从狄墨身上顺下去,扶过狄墨,此时另一边自家的奴仆也扶上了狄墨,
“父亲大人,我们就不留宿府上了,府上人多眼杂,不方便。”许是我刚刚使了力气,那孙小姐还在旁边装柔弱,我便转过头又对她说“孙小姐,未出阁的姑娘还是自重些好,别传了出去嫁不掉的。”
说完,我和仆从架着狄墨,快步向院外走去,至于什么“无礼”、“莽撞”、“妇人”,甚至“歹毒”,让他们说去吧。
上了马车,狄墨还在那里躺着。
“你没醉,别装了。”
狄墨笑笑,坐起来,拉着我的手,道歉,“又让娘子受委屈了,等为夫明日替你去教训他们。”
我则板其脸来,“你和那孙方若怎么回事?”
他先是讨好地笑了笑,“没怎么回事。”
“呵,你家主母可是说又看雨又采荷花的。”
“她说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