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渴醒后阿莱西亚单纯凭借生理意识下床,行走,下楼,来到厨房。
她的视野忽明忽暗,总之不是正常的状态。
她倒水时洒了很多,差点把玻璃杯摔碎。
库尔图瓦忙着和克里斯塔“增进感情”,他想出一个绝妙的人渣计划。虽然阿莱西亚会很生气,但却是拆散她们最有效的方法——
至少未来十年,她不会在意克里斯塔。
他已经过十六岁生日了。
“小心。”德布劳内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一旁的煎锅正在烹饪。阿莱西亚的状态有点像醉酒——但他并没有见过。
感冒药持续发挥作用,嗜睡的想法占据思想高地。阿莱西亚浑浑噩噩地向楼梯走去,直接摔倒。
这大概就是她膝盖不知名伤口的来源。
她恐怕要在楼梯上睡着了。
德布劳内把阿莱西亚抱起来,柔软的发丝搭在他的肩颈。上一次他要询问她是否愿意让他背回家,这一次不用了。
库尔图瓦向他看来一眼,挑了下眉,没再说话。
荧幕前的敌人更危险。
德布劳内把她放到床上,一时间阿莱西亚的秘密已经被人挖了干净——喜欢听摇滚乐,没什么大不了的。
德布劳内端详一整张被海报糊住的墙面,发现一张男性单人海报。他很特殊,是一张黑白色的,穿着足球球衣。
AC米兰,“核弹头”舍甫琴科。
阿莱西亚看足球的年纪很早,因为家里有个老球迷,每天重复他们的红魔有多么强悍。
而她也只是随便看了一场比赛被人吸引,头脑一昏当了人迷。
——
第二天阿莱西亚神清气爽地醒来,无比畅快。
昨日的高烧已经再见,她没有看到乱糟糟的客厅,德布劳内正在看电视。
看见她后,他先是一愣,接着说:“法国怎么样?”
“挺好。”她寻找食物,没有问他怎么没回德龙恩。
库尔图瓦绞尽脑汁与克里斯塔聊到后半夜,后来他实在装不下去了,匆匆晚安后逃跑。
平淡的一天,阿莱西亚给后花园浇水,自来水管绕了房屋长长一圈。
“阿莱西亚?”被吓到的阿莱西亚将水管对准来者,德布劳内迅速逃走,还是被淋湿了衣服。
“抱歉。”她拧紧开关,“我没听见。”
“我们晚上吃什么?”
“我不知道。”
“我们出去吃?”
“好。”
随之而来的八月无所事事,阿莱西亚每天待在家里,当阴暗爬行的生物。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十七岁生日就快到了。
“这个给你,凯文。”她把一块手表放在餐桌上。德布劳内的十七岁生日在德龙恩度过,而那时她在马赛。“迟到的生日快乐。”
托马斯的化疗正式开始,期间安娜只回来一次,叮嘱他们一些必要事项,开学后她会回家的——有急事找阿莱西亚的舅舅。
想到舅舅金子般的时间,她还是决定不麻烦他了。
所以维护与凯文的关系非常有必要,这能为她提供一点安全感,虽然门窗都是她亲自检查。
克里斯塔的社交季到了,她每天不得不连轴辗转三个聚会,两个舞会。
失去女友陪伴的阿莱西亚不想出去,外面太热了,她要在家里看电影,直到她愿意走出房门。
“谢谢。”他有点惶恐地收下,这是很贵重的礼物。
“不要介意。”她眨眨眼睛,“也是别人送给我的。”
当然不是。
纵观阿莱西亚可怜的交际圈,除非别人主动与她交好,否则她能做到身为同班同学却从未说过话。
——
夜晚的风无法带走她烦躁的心情。库尔图瓦一家受邀参加宴会,也邀请了隔壁的海因里希家——而这家人唯一的青少年是十四岁的孙女。
前两天震惊世界的欧冠决赛到哪里都是热点,男士女士们在大厅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被库尔图瓦夫妇带来的阿莱西亚在室外发呆。
她身上是不舒服的礼裙,紧紧束缚她尚未发育完全的腰部。没有同龄人主动和她说话,她也乐得其所,自己逃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如果不是极端的社交场合的话,这里还真是个不错的宝地——
半山腰的建筑能俯瞰全城,夜晚的黄色灯光笼罩各自范围内的建筑物。阿莱西亚一个人静坐,与欢腾的人群格格不入。
与人交往会让她焦虑。
这种焦虑深入骨髓,她不是社恐,而是对自己的焦虑——
她害怕自己做错事,害怕自己留下坏印象,害怕自己成为父母的样子。
然而他们都是表面工作做的极好的家伙。
阿斯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