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忙一矮身子,从阿疼手臂钻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大师兄近来越发严厉了,他可不想再挨罚,想起超那一百遍戒律的滋味,浑身一个寒战。
“欸,哎哎--”
阿疼手悬在半空,不明所以,“你干嘛走那么快啊,等我啊--”
身后突然冷飕飕的,还没回头竟是叶承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这么窄的一条小路,他竟是活活连一个衣角也没有沾到自己。
阿疼撇撇嘴,突然明白为何庆瑞闪的这样快了,想必这棺材板儿又是又在嫌弃她勾肩搭背的给太玄清规戒律丢脸了。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不过是勾了勾庆瑞脖子,那想当初这厮对自己可是又抱又摸,又是同床共枕又是看个精光的,怎么没见他对太玄戒律羞愧付加的。
走了半日,终于到了连舟村入口,韩老汉道,“再向右走就是我家啦。”
村里家家关门闭户,顺着半截土墙看到渔网笸箩散了一地,韩老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没办法,人心惶惶,哪里还有人再有心讨生活。”
阿疼越走越凝重,“这地方。。这地方。。”
“这是什么破地方,”
蕴影走了半日越走越累,捂着鼻子嫌弃,“到处一股子咸腥味儿。”
“海边嘛,是这样了。”
空容安慰道。“一会儿咱们落了脚就好了。”
“这地方又穷又破,连个饭馆也没有,一会儿我们吃什么。”
蕴影撅着嘴,一肚子脾气。
“谁说的,那里不是有一个馒头铺--”
阿疼随手指去,却愣在原地。
众人顺着她手指方向,那里一间空屋子,门口挂着一张残破不堪的旗子,看不出来曾经是个什么店铺的招牌。
“哼”蕴影冷哼一声,“你饿疯了,哪里看出来这是一家馒头铺子的?”
“这里明明是一家馒头铺子啊,我来买过的。。”
阿疼喃喃自语的声音被韩老头的大嗓门盖住,“对对,这里原来就是一间馒头铺子,小哥儿,你怎么知道的--”
阿疼猛地抬起头,眼里充满了疑惑与震撼,“我怎么知道的--”
“那房顶上不是塑着一对土馒头么。”
庆瑞指着屋顶,那里塑着个大盘子,里面摞着几只馒头,不过风日灼蚀,个个残破了一半,有的只剩下一角,若不仔细辨认,确实看不出来。
庆瑞不满地看了蕴影一眼,“我看不是阿疼饿,是你饿了,饿得头晕眼花,饿得不辨东西了。”
“是啊是啊,我头晕眼花不辨东西,你看,我就没有辨出你是一个什么东西。”
庆瑞被她抓住漏洞,吃了个闷亏,“你--”
“呵呵呵--”
韩老汉倒是听得热闹,乐呵呵地向前走,他是乡野村夫,简单粗直,听不懂二人之间口争舌斗,只觉得小儿女之间拌拌嘴,是在玩乐。
越走阿疼越是心惊,每一步都十分惊愕,那撞进心头的熟悉感,和心头萦绕上来的悲愤难过,痛苦之意,死死压在心头,简直要将她击倒。
阿疼捂着胸口,面色逐渐苍白。
“你怎么了?”
空容见她如此,有些担心。“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
双腿发软,阿疼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扶个什么东西站稳。入手之处竟是一条温热结实的小臂,身侧一丝幽冷的檀香之气传来,抬起头,一双淡色的双眸,略有些担忧,探究的看着自己。
空容左右看看二人,没说话,径直走了。
阿疼欲将手臂收回来,“我没事。”
“走吧。”
叶承将手挪到阿疼手边,握住,将她整个手掌包在手心,温热宽厚的手掌温暖着阿疼冰凉的手。
见她不动,叶承又道,“走吧,就如此。”
如此。。走?
被叶承牵着走,阿疼满心纷乱,看着沿途房屋树木,一个念头冲进脑海,转个弯就能看到那颗大榆树了吧。。
被这念头吓了一跳,阿疼猛地顿住脚,正巧站在弯路尽头,一颗繁茂粗壮的榆树伞一般簇立在面前。
“这。。这。。”
“新奇吧,海边原本没有这种树,咱们南边多产棕榈芭蕉,北边据说才有这榆树金丝柳和龙爪槐,这树啊,偏偏在这扎了根,活了下来,瞎老太常说这是祥瑞,护佑她家安康合乐的,可惜,唉,她家比谁都惨。。”
阿疼拖着僵硬的步子随着走,耳边韩老头依旧絮叨,“今日都在我家下脚吧,渔村小地方儿,可没有客栈给各位住。。”
阿疼目光还停在那伞状的枝叶上,突听见“哎呦”一声大叫,韩老汉突然大惊失色,拔腿向树下跑去,
“那是什么?”
庆瑞指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