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是被她娘亲风风火火的推门声以及毫不吝啬的调侃吵醒的。
“说了多少次,不要赖床,一日之计在于晨。想你这样何时才能精进?你落后的太多了,等小南瓜他们也赶上你,不就闹笑话了?······我说你,你还笑,找打是吧?”说完,娘亲刚掀完被子的手,要呼到水淼脑袋上。
水淼看着亲切的娘亲,一下把娘亲抱得结结实实,真好,好久没有这么实实在在地抱过人,更别说是朝思暮想的娘亲。
水淼这一番操作倒是把齐风铃给弄糊涂了,姑娘长大了从来都是跟她对着干,常常气得她牙痒痒,母女二人心是亲近的,却总是闹得不欢而散。今日水淼这般与她亲近,有些古怪,倒也欢喜。
本来要给水淼一下的手,变成了轻抚,柔声说:“快起来吧,今日有今日的功课。”又想着自己的话太过温柔,故意严声道:“可别想着靠撒娇耍赖偷懒啊。”齐风铃用手指点了点水淼的额头。
水淼捂着额头,夸张地叫了一下。
真好啊!水淼的心说。
到了练武场,已经有了不少的人。
兰师兄看见她有些惊讶:“小水师妹,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起这么早。”兰师兄声音是向上扬的轻快。
“自然是要精进自己的本事。”水淼仰头说。
“啧啧啧。”兰师兄从水淼口中听到这般了不得的话,更是觉得稀奇。也不练剑了,托着下巴,绕了水淼一圈,又仔细打量。最后结论说:“师妹,你是不是被夺舍了?”说完就要上手,要捏水淼的脸。
水淼虽说修为不高,但还算机灵,一巴掌先打在兰师兄的手上。兰师兄,斯哈地晃了晃变红的手。
旁边的大师姐把水淼拉在自己身边,对兰师兄说:“要我说,你就是该。师妹想要好好修炼,这自然是好事,你不说帮助她吧,还要奚落。”
兰师兄自然不服,但在大师姐的威压下也不敢说什么,半天只憋出来个:“师姐,你就宠她吧。”
水淼拉着师姐的胳膊,有了师姐撑腰腰杆就是硬,她挑衅地看着兰师兄。
兰师兄是何等宽容大度之人,自然不跟水淼一般见识。
在水淼的记忆里归朴宗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过去,在她还是游魂的时候,归朴宗败了,先开始过来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到处翻翻找找寻些可用之物。后来,归朴宗的东西给拿得差不多了,人也就少了,草长得猖狂,也有鸟兽光临,慢慢地有一窝兔子在归朴宗安了家。
她得宗门归朴宗是值得水淼自豪的。虽说排不上天下四大门派,但在当地还是有些知名度的,那些野门散派自然是比不上它的。它好的名声是由一代又一代的归朴弟子所积累的,每年三月份,万物复苏,美好的事物在生长,恶灵也会悄悄作祟。
归朴宗就会派弟子外出游学一个月,三到五人一组,回来还要写游学报告。在游学途中,不论事件大小,弟子都会帮忙,会除邪惩恶,会给生病的村民看病,会帮孤寡老人做些活,遇到都是机缘。要是碰到棘手的,可以用遣送符,回来寻求帮助。
当然,说起归朴宗就不得不说说三百年前的青河之战。当年玉甫,黄庆泉,朱兴凡三人合力杀了大魔头墨生花,保得了中北一带的平安,但在此次战斗中,玉甫身亡。经此一役,黄庆泉,朱兴凡名声大噪,就此而建立归朴宗。黄庆泉现在是归朴宗的掌门,朱兴凡不喜凡尘事物,在山洞中一待就是三百年。
水淼是见过朱兴凡的,一点也不像厉害的修仙人,满头的白发,脸也是皱巴巴的,干巴巴的一个老头。听说他和掌门差不多大,掌门尚且是强健的中年人形象,他却一副颓败之气。背地里,她们这些弟子总是叫朱兴凡老祖宗。
宗门崇尚自食其力,从不肯收村民钱财,在外面吃些寻常饭菜。反正在这里不管你是掌门还是长老,级别是不管用的,你都得老老实实的拿起锄头种地。美其名曰:道在黄土。好在都是修仙之人,都会些法术,身体也够强壮,普通人十日的活,他们三日就可以完成,倒也有几个种地小能手从中悟了几分道理。
算上她的爹娘,宗里总共有六个长老,每个长老底下又有弟子,不过大都统一管理。水淼平日里也是与师姐,师妹们一起睡,并无特殊,只是她们都很勤勉,往往都是她娘亲气哄哄地来扯人。
宗里也没有太多利益牵扯,主要是也没什么法宝,法器值得大家争凶斗恶,大家相处起来还算和谐。
看,多么善良,可爱的宗门,怎么就惨遭仇人毒手?
眼下是纪元八百五十三年,二月十四日,水淼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