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阿翁……”
黎帆瘫坐在布满杂草的地板上,四周幽暗狭窄,多日没有洗漱的他已经是蓬头垢面,往日饱满圆润的脸现在也变的干瘦,当他听到黎歌的声音之时还以为是几日饿昏头了,谁知睁眼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女儿。
“文殊奴,我的儿,你怎么来这里了”黎帆带着手铐没说几句就咳嗽起来,黎歌看着他泛白的嘴唇心知他们肯定没有招待好黎帆,“我给了看守的一点银子,阿翁你是不是病了”黎帆疯狂摇头,“没有没有,阿翁好得很,阿翁……”
“你还说没有,你现在的脸色都泛黄了没点气力,我给你带了点吃食”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狱卒示意他打开锁链,狱卒从袖子里拿出钥匙上前打开。
牢门一开黎歌立马走了进去,她瞥到放在干草堆上的饭食;碗里面只有两块发霉的馒头和一碗水,黎歌看得心疼,“阿翁,他们就让你吃这个”
黎帆心下一沉,说:“文殊奴,这只是小餐他们让我垫垫肚子的,稍后就会给我上正餐”
黎歌知道他在撒谎,大怒道:“什么正餐他们根本就没有给你吃东西,你瞧瞧这是什么,两块馒头就打发了还是馊的,这哪是人吃的东西分明就是猪食甚至连猪食都不如”她转而又看向那狱卒,“你们就让我阿翁吃这个?”
“这本就是对待囚犯的伙食,姑娘若是嫌条件差可以使点银子”狱卒拇指交搓示意黎歌有本事就再拿点银子出来,她气的牙痒痒想要起身与他对峙一番却被黎帆摁下,黎帆直摇头,她看罢咽下怒气心里却是有着千万般不甘,她眼眶酸涩压抑着眼泪说道:“阿翁,儿的时间有限得走了,一定要好好吃饭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的,相信儿”
父女俩难舍难分直到狱卒上前拉开他们,大门又被锁上即使有再多不舍黎歌也不能够看下去。
她被带出了诏狱大门,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打雷下大雨了,诏狱外几棵干枯的树梢上站着几只乌鸦叫声十分瘆人,“慢着……”黎歌冲狱卒喊道。
“黎姑娘有何吩咐?”
她拔下头上的玉簪拿给他,“这个够不够?”狱卒看着黎歌手上制作雕刻的十分精美的海棠花簪不由心动,“这还不够啊!”她不耐拔下头上簪的所有首饰,甚至是脖子上的项链和手上的羊脂白玉做的贵妃镯也一并打包送给他,黎歌把这些东西放到地上问:“够了吗?”
狱卒露出了微笑马上蹲下身去拾起它们,“够了够了,姑娘有什么事要让小的做的,小的都给姑娘办好”
“我没什么好办的事,只是想让你给我阿翁吃好点,晚点我会派人过来给我阿翁治病,你知道怎么做吗?”狱卒连连点头,“小的明白”
交代完这些黎歌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离开诏狱不久就开始天雷滚滚,当马车开回黎府的时候大雨正好开始下,家丁兰叶赶忙过于给她撑伞,黎歌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兰叶,等会儿你拿着帖子进宫找御医院医令司马衍,让他晚点的时候到诏狱里面给阿翁看看”
“诺……”
夜晚酉时,黎歌在整理着书房,不知怎的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总感到哪里不对劲果不其然,只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家丁兰叶慌张的冲了进来,“姑娘,不好了,家主在牢房里得了鼠疫”
“什么,鼠疫?”突闻噩耗黎歌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兰叶急忙上去扶住她,“御医令说这鼠疫发现的及时若是细心调养,想来并无什么大碍”
黎歌坐在椅子上一手扶住额头低头沉思着,胸口前后起伏难调气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为今之计只能走极端了。她让兰叶退下自己慢慢想办法,待大门关上她缓缓闭上了眼,烛火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难掩怒气。
“广陵王刘显,简直欺人太甚终有一日你会死的很惨”黎歌拳头紧握恨不得马上就天亮,只待明日进台城告御状,救她阿翁于水火之中。
日月交替,光阴轮转。清晨公鸡打鸣,建邺城里万家的烟囱上开始逐渐升起炊烟,一天的忙碌就要开始了。卯时三刻,黎歌踏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马车开到半路后面就听到了兰叶的叫喊,“姑娘停下……”
“停车……”马夫随即一声“驭”马车停在路边,黎歌拉开车帘看到兰叶是骑马追过来的,问:“兰叶,有什么事吗?”兰叶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道:“姑娘,家主回来了”此话一出让黎歌感到惊奇又欣喜,这让她不敢相信还会有怎么好的事。
“什么?”
“千真万确,姑娘快回去看看吧”黎歌高兴的让车夫调头回府,她现在也顾不得是怎么回事了只要人能够回来就好。
当她踏入家门之时却顿住了,看着周围的人都裹着面罩心里狂跳,她知道肯定是黎帆出事了,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直奔黎帆住所;兰叶给她拿来一条白布条让她裹上,黎歌冲进屋内一眼望去,黎帆躺在床榻上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药味,司马衍在旁边为他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