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蒙这种东西很奇怪。
就像有的男人天生喜欢同性那样,那么不管在他面前的女人有多知性优雅,不想在一起的话,他的脑神经一根也不会动——正如文屿兰更偏爱书生意气般的温润男子,即使她想尽力对任何人都公正,但若是碰到那样的人,也还是不可避免会心软一些,所以偏好这种东西,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就像一个人的出身,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而秦慧毅骄傲如斯,却偏偏很喜欢文屿兰那种女人:禁欲而又软弱。或许这么说并不准确,只是因为他特别喜欢极端的反面性--就爱看外表那么冷漠的人,转头却发出那么沙哑软糯的声音——虽然别人大概会认为那是种顽固、无能又懦弱的聒噪,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的癖好。
即使他心里很厌恶她,不可否认,他还是想听她低头求饶的声音。甚至于他特别喜欢那种沙哑的声音、那像小猫一样的撒娇,喜欢到身体下意识地出现了本能反应也还是不想舍弃……至于这种沙哑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那就不是他在意的了。
冷风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呼啸而过,伴着时光的微尘奔向它即将到达的尽头。
而尴尬杵着的两人只在公交亭外看不到的角落里站着,非常安静。
原本剧烈反抗的文屿兰,是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他妥协的。只是没想到磨蹭间会碰到那么难以言述的事情,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怎么,他们不是正在吵架吗?
文屿兰心中疑惑着。
虽然并不是什么相识的人,但他们的确正在争执没错,说难听点,也算她自己不识抬举。可秦慧毅他可以发火,也可以像别的人一样掐着她的脖子,或是把她掼到地上,但为什么,为什么却会是产生冲动呢?
文屿兰被面前的那滚烫给吓到了,挂在眼角的泪要掉不掉地,只是呆愣。
秦慧毅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模糊成一块黑影,让人心有戚戚。
只过了几个瞬息,他便伸出两只有力的臂膀,抓住文屿兰的双臂将她提了起来,试图把她放到公交亭里的长凳上。
呆愣愣任人为所欲为的文屿兰不知想到什么,心中一动,手却顺着秦慧毅的动作攀了上去,然后在他弯下身子的瞬间对准他的脸吻了上去,在仰头的那一刹那落下了眼泪。
唇,碰到了。
微微凉凉。
这时秦慧毅才强烈地反应了起来。他狠狠地推开她,差点让第一次主动的人“头破血流”。
文屿兰的手肘撞到了长凳的一角,“砰”地一声很响,钝痛一下子麻了上来,让人忍不住痉挛。
不过即使这样,她的手却仍揪着秦慧毅的衣服死死不放。
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却强硬得虚张声势。
“这是你欠我的。你要送我不就是觉得愧疚吗?你只是想要“维护”你自己对我的判断,所以用这一次来抵消我的帮忙不是吗?”
“哼!可笑”,秦慧毅只是嗤笑,“也不看看把你是谁,我对你愧疚.......呵!”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文屿兰的手隔着衣服抚上了一处突起,换了一个话题。
她的动作很大胆,可是声音却在颤抖。
冷风如过无人之境,肆意切割。
那寒冷冻得文屿兰全身的发抖,动作不免大了一些,直秃噜得秦慧毅倒吸了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喘。
“你别动了!”,秦慧毅立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似平复了一两秒,又将她提了上来,“我送你回去”
他的力气很大,大到文屿兰根本无力挣脱,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走。
可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她想要发生一次新的关系,她想要完成一个愿望、一个也是她早就被期待应该完成的愿望,因为完成这个以后,以后如果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也许就不会还有借口了。而且,依照她这么破烂的性格,一辈子也不可能和人发生关系,这次要不是明摆着他有“兴趣”,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额不,就算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也还是要做,不然的话,她又要上哪找这样的机会呢?
远处天边的月光漫撒开来,带着点点细碎,融入冰河,随水而去。
文屿兰头脑昏沉,可却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而另一边,秦慧毅把车开得飞快,只想到达终点,然后赶紧将车上的女人甩下。
“下车”,车到了以后,秦慧毅看也不看副驾驶座上的人,只这样冷冰冰一句--他的忍耐力快到极限,实在不想跟她多攀扯。
“我不”,文屿兰的声音细细小小,却紧紧抓住安全带不放,见秦慧毅不耐烦地看过来还拼命摇头,一副坚贞要“屈”的样子。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足到文屿兰开始头晕目眩。一冷一热交替下来的她其实已经脱力了,秦慧毅只要打开车门,随便一推,就能把她从车上给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