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想来争取这个匡显正义的职业的,想尽办法,可最后却还是没有办法得到……
可能人在没有资本前,的确是最容易见到黑暗的,而她似乎这一生也再没有办法摆脱黑暗,所以她“认命了”,而这种“认命”和无奈也是让她最难以接受的——原来某些那么普通的职业对她来说,也是种难如登天的选择。
那种避无可避的“选择”让她陷入了一种所谓“抑郁不得志”的状态,渐渐的也变成了她的气质。
不过文屿兰的确没有了想要证明的人,而且不能当成警察的话,那么做其它的什么,她也没多大所谓,只是想让自己能活下去而已,毕竟人生嘛,总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心境都要经历的--就像801那对可爱的孩子一样,悲苦于他们的人生来说,只是种共通地轮回。
这也是为什么,文屿兰后来并不想多管闲事的原因。
那天小警官把文屿兰之前的“素材本”拿回去之后,文屿兰以为这件事已经了结了——至少对她来说是了结了。
但没想到隔天,文屿兰傍晚从栈道走回来的时候,居然又在楼下见到了那个身穿黑衣服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站在小区入口处不远的栈道边上,他堪堪地立着,双手后撑靠着沿河的栏杆,身形散漫,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入口,看上去像是在等人。
普通人见到警察、或是代表某种象征权威的人,一般都是退拒的,文屿兰也不例外。
但她已经走得很近了,实在不好突兀转身,只好慢吞吞地走近,企图趁着迎面一波人流的嘈杂,从绿化带上对着小区门口的小道里拐出去。
只差一点点,文屿兰就要成功了!
可她自己偏偏忘了“孩子要偷看,必先看老师”的这条定律,居然在跨上绿化带小道时回头张望了一眼,还好死不死地刚好和秦慧毅那漫不经心的眸对上了。
文屿兰浑身一僵,只隔着人潮点头朝他致意了下,便打算迅速离开。
没想到——“文老师”——那个人还是喊了出来,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地传进了她的耳里。
文屿兰只好停了下来,看着夕阳映照下的秦慧毅晃晃悠悠地从栈道楔了进来,然后长腿翩张,走到了她的面前。
“文老师,有时间聊一下吗?”,他说。
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文屿兰只好点了点头,“这里人多,我们到前面的亭子吧?”
秦慧毅颔首,不置可否,待文屿兰朝前走去的时候,他才跟了上去。
栈道旁的花木很是茂盛,羞花深树鳞次栉比。
河岸碧长,金光四溢的余晖撒满清波水面,忙碌了一天,夜晚的生活喧嚣才要即将开始。
坡上亭子里三三两两坐着些老人,伴着落日的叶间微光,幽静异常。
不过,在很是亮眼又高大的秦慧毅走进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他阴沉面容的威慑性,也或许是快到饭点了,没过一会儿,亭子里的人便陆陆续续空了。
他们的谈话便紧张了起来。
“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对吗?”,沉默了很久的秦慧毅突然笑了一下,声音却很是冷漠。
“现在知道了”,文屿兰斟酌着回答,“嗯,就是你们来找我后确认的”
“我是说之前”,秦慧毅直看着她。
这坦然陡然让文屿兰难以承受了起来,她局促着,“我真不知道。而且……恕我多嘴,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咳,不好意思”
文屿兰的鼻头又酸了一下,喉咙也感觉不适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声音,于是她皱了皱眉头,干脆什么话也没再说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没什么话想说。毕竟秦慧毅这人讲粗话,之前还指责她有毛病,而且工作场合抽烟--总之,跟她属于气场不合的一类人,若要是正常男女关系,她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但她现在没有拒绝的余地,所以只好继续呆在这里煎熬。
“你为什么不举报?”,秦慧毅像是直接忽略了她的解释,笃定她早就知道隔壁男主人贩毒的事实。
这话很有些咄咄逼人,文屿兰倒是一贯地敛眉沉目,“我不知道秦警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我承认我偷窥过他们的生活,但也只是偷窥。虽然有监控,但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好像有皮肤病,出行都戴着帽子,看不清样子,我在楼下碰到的话也真认不出来,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记了那么多“素材”?”,秦慧毅呵笑了一声,“做得简直比卧底都更齐全了”
脾性再好的人听到这明褒暗贬的嘲讽都不可能自在,更何况文屿兰向来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她只正色了起来。
“警官你这话说的可就没道理了。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选择,对于我而言,只要不是发生在我面前的暴行,我便没有义务要挺身而出。再说了,就算我真的知情,他的家人都愿意包庇,想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