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
每一秒都活着,每一秒都死去。
每一秒都死去,每一秒都重生。
我倒下。
每一秒都崩塌,每一秒都永恒。
每一秒都永恒,每一秒都幻灭。
痛并真切地感受着,每颗星辰穿过我身体的瞬间。
而它们终将汇向天空,告诉我真理的方向。
晋拂晓坐在办公椅上看了一天的云,最终还是决定辞去工作。
那是一股突然涌起的,非常强烈的冲动,以他平时的理性来说是可以克制的。只是不知是否是那云变的天空太过耀眼,让他意识涣散。他的手蜷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在朦胧中有一个清晰的意识,那就是:如果这次他还是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就真的会掉进深渊,万劫不复了。
人这一生只有一次。所以要么让我的延续得到最好的,不然就不延续--晋拂晓的母亲就是这样想的。因为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哪怕一次,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我会活在这样的地方?
晋拂晓的母亲很迟才生下他。
按照原本他母亲的想法的话,晋拂晓是根本不会出生的,因为她是个不婚主义的女性。只不过后来她想成为一个女人、母亲生下了他,之前的那个女孩才消失了......
当然,她们的名字都一样,都叫“那个女人”没错。可是他却依稀羡慕起他母亲那个前面身体的主人,因为即使妈妈有以前那个人的记忆,也会给他说以前的生活,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像她了,变化很大。
总而言之,晋拂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使他清楚的知道,也感受到了,他的母亲是个好女人、好母亲,可是他的生命里却似乎天生就有悲凉的存在,使他不由自主地沉默起来。
那或许是因为他偶然几次见到独自哭泣的母亲,和了解到以前的那个她的缘故吧!晋拂晓不禁这样想着,怀里揣着刚签好的离职信,走出了他从刚走上社会就待到现在的地方。
堪堪地站在斑马线边缘上的一角,沐浴着冬日的阳光倾洒。马路对面是以青草绿树为色的孩子,脸上洋溢着青春年少的欢笑,街道的风吹过,摇曳起地上斑驳的树影,一闪一动。
晋拂晓只目视前方了几瞬,然后就不由地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了,投到了远处河岸风动的树摆流水上。
“我在嫉妒他们”。
晋拂晓转过头的瞬间在心里是这样想的,神情淡漠。心脏的地方仿佛有一瞬间的悲伤划过,又似乎随着血液的流动而消失无踪。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风。
思绪像断了线般,短暂的放空。等到晋拂晓重新收回思绪的时候,是对面那些孩子们从自己身边熙熙攘攘走过的瞬间。
他反应过来,刚抬脚要跨进那斑马线,抬眼就看见那行人禁止的红灯已经亮起了。抬起的腿不禁急收了一下,身体摇晃,晋拂晓只得站在原地。
不得不说,晋拂晓的母亲将他教育得很好。因为就连简单的拿筷子,她也教他的是最正确、最省力可以夹起最多食物的夹法,所以毫无疑问,闯红灯这件事,除非事出意外,否则他不会做的。即使他心里也并不把这当作一种美德,但也还是不会去破坏它。
晋拂晓静静地站着,仿佛宇宙星辰都在他周围,抑或是他的周围全都是荒野漫城,亘远丛生。他在等下一次的绿灯。
“嗨!拂晓?”。
一个人从背后的位置拍了晋拂晓的肩膀一下,力道还有些重。
晋拂晓吓了一跳,但也只是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身体僵硬了一瞬而已。然后如描画般长的眉眼朝那转到他身前的人看了过去。
“真的是你啊!晋拂晓,我好久没见你了,你去哪里了?”,那人很是激动地,似乎就要抱将上来。
晋拂晓认出来了。原来那人是他大学时隔壁寝舍的同系,跟自己是见面会打招呼的关系。
诚然,晋拂晓不是个很喜欢自来熟的人,但他还是能很好的处理这类情况。
“是你呀,苏熙文。好久不见”。
晋拂晓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后来都没你的消息......”。
苏熙文也笑了,正想再问的时候,旁边一个人拉了他一下。
“归队了。江队要我们回去报备下才能下班”。
苏熙文应了那人一声,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晋拂晓,满脸商量,“那个,拂晓啊,我回去警局一下就可以下班了,我们吃个晚饭吧!就......啊,你跟我回去一下,坐我的车好了,我只要回去签个字就可以了”。
似乎是怕晋拂晓拒绝,他三言变卦,最后竟拉着晋拂晓要去他们便衣巡逻的车上。
晋拂晓自然是拒绝的。他收回一只手,指了下那绿了的行人指示灯,“不是,我还......”。
他当然不想去--这怎么说,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