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拒人千里,也太见外了,让他寒心了。这也难怪当初要她干爹给自己的笔记里,就提前警示过自己了,说她的心是冷的,可能要用一辈子才能捂热……
可他实在太痛了,她曾经是那么倔强的情性,他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也才融化了千分之一的柔软。那柔软让他兴奋,也是造成他现在心痛的原因,可正因为他没有那一辈子了,所以不想再徒劳无功地去爱她了。
因为他太累了,想要放弃,却还如此犹豫得一点都不像他以往雷厉风行的作风,所以他才在凌晨的时候,那样地伤她的心过。
可其实如果要是朱鬼柳肯给他打电话的话,肯向他求证一下的话,他又怎么会让她陷入那样的绝境?
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罢,才会连问都不问,就真的相信了他干了那么卑劣的事情来对付她。
理间深秀意识恍惚,却又清醒地去王后的宫殿质问,质问她为什么要让父王做那样的事情--让别的国家,甚至是她自己所在的华国拒绝她的签证!
王后端着茶饮躺在靠椅上闭目长出一口气道,“她不是司法学家吗?到哪都很受欢迎的”
理间深秀本来看着朱鬼柳常坐的下午茶位置,一听这话眼神不禁就一下子射向他那雍容华贵的母亲。
他一向是知道母亲的厉害的,也知道她的强势是必须的,才会撑起王室近年的繁荣,为了他好。
所以他也不也是很一直听从她的么,可,可他没想过她要对付朱鬼柳啊!
他不是都已经如她所愿,“不要”朱鬼柳了吗?为什么还要收拾她,还不放过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来不及,也插手不了的理间深秀只能徒然地问。
“因为她毁了你”,王后如是说,却不禁让理间深秀浑身一震--对比他们现在的命运,谁毁了谁还说不定吧!
她一个司法学家,去战争国家……他们国家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人了。
理间深秀还未来得及多想,就被王后一句冰凉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婚前烧东西……她根本就不爱你,也不想给你生孩子!要不是你喜欢,你以为我能忍她那么久吗?”
王后精致描绘过的容颜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理间深秀却依稀记起她从前每个午后,给自己说的那些希望自己成材的话,也是在那些午后,他知道了这个国家的愁苦,也学会了将他唯一在午后可以喘息未定的画画时光舍弃……
后来是直到听了她关于地下皇帝的话,什么交通工具都有晕的他才去了华国,遇上了朱鬼柳,才有了这样纠缠--可她现在怎么却装作丝毫没有设计那回事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朱鬼柳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这样“勉为其难”地低头接受朱鬼柳?而这样装作什么阴暗龌蹉心思都没想过,真的好吗?
理间深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宫殿的,久未画画过的他,第一次想要抬笔画下她残存在脑海里的容颜。
就怕自己到时候不知不觉就这样把她给忘了,忘了现在自己有多么痛苦无奈--以前他怕自己偶尔画画起来,又勾起那种割舍不得的兴趣,所以一直不敢拿起画笔。
不过现在看来却是多想。
理间深秀想起夜色柔情下,朱鬼柳那瘦弱的手臂,和因为青年时期过度在军区里抓举榉木而变得异常长大、也渐渐都白皙起来的手指,却在画纸上却怎么也落不下笔来。
她的五官也是清秀有自己特点的……虽然他也知道没有人是普通的,不过如果他不认识她的时候,那她倒是普通,至少在相遇的时候是的。
可因为她的以前、现在、未来,是和自己有了关系,所以他才会那么关注的。可她的人生前半段他不曾参与,也不曾知道她在前岁月有过彷徨过的欢乐,或欢乐过的悲伤,都在哪里落地生根的……
而她未来会在那里走过的脚步,她那双手会碰在的哪个地方,又会是在哪里?他也无法预知……
那里的流弹会不小心伤到她吗?会伤到她那双做过无数件事情,甚至也抚摸过自己身体的手吗?还是,那些她曾走过以后也将到过的地方连同她自己……会变成一片废墟,化为尘埃,匍匐在地上,任人践踏踩过?
朱鬼柳的房间的每一样的东西都是她用久了,用惯了的,而那些过往的痕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理间深秀心想,因为它们的主人现在已经去颠肺流离,只能活在他的牵挂里了。
可能朱鬼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有多么精彩--可这样让理间深秀去想一个人的过往,从她孩提时分的一切想象,又好像太过柔弱了。
毕竟以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她,和做完现在决定的她以后的她自己吧!
罢了,都说了不管了,不管她,也不管自己的良心了,随她去吧!反正到时候他们都会死的,那时候他再向她赎罪好了。
理间深秀这样想着,心里却依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