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提前入场了。
因为她想起码先一个人呆在那空荡荡的会场里平复一下心情,免得待会要是失态就不好了--对于那样不知所措的情况,她一向都是这样缓解的。
只不过那天很不凑巧的是,那会场门口安检的仪器居然还没有送来--厅里的警卫认得她,也说明了情况,只是却说不出请她去厅里其他处去坐一坐的话--因为他们知道她不会,而且那样说出来后被拒绝的话,就更尴尬了。
规定如此,姜厚树一向不是个喜欢为难别人的人,一般来说只会作罢,然后转身离去,再找别的地方。
只是那天中午才知道了消息的她,实在太累了,只想一个人呆在一个安静的角落。
心里又懒怠得再走,所以她多问了一句,“那我要怎样才可以提前进去呢?”。
而后,多问了这一句的姜厚树被过来的女警堪堪搜了下身,再要进去的时候,看见警卫满脸的为难,蓦地想起了什么,又退了回来。
然后她把包放在了桌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不同于她在外全都是黑色的手机、衣物、水杯,姜厚树从包里分捡出来钱包、手帕、钥匙环扣、面巾纸等,全都是不同深浅的纯绿色印记,只除了偶尔有几处小巧的麋鹿图案,别无他异。
警卫们看愣了。
而姜厚树还在掏。
只是掏着掏着,她的却蓦地一股心闷涌了上来,吞了下口水,她脸色有些不好了起来。
她知道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所以只好一手扶在桌上,然后用力抓住了桌缘,眼睛紧紧地闭上。
警卫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说话。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是传了过来。
“你们这边怎么了?”。
伴着一阵似乎敲击在心底的皮鞋声,一个高大,外形俊朗不凡的男人走了过来--只可惜那带给姜厚树的,却是烦闷。
“你没事吧?”,那男人的声音很是温和,像是从头顶洒下来的阳光。
但就像受伤的动物会自己找地方舔舐的一般,没办法逃离的姜厚树也不希望别人靠近。
不过她知道他是好意,所以只是眼低低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也没看警卫们地问了一句,“我可以进去了吗?”。
警卫忙连声喋喋,请她进去。
姜厚树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进包里,然后一言不发地提着包走了进去。
随意地找了一个角落,昏暗的光线下,她抱着她的包,突然一阵睡意涌来,她不禁靠在椅子背上,沉沉地睡去了。
而可能是因为在刚刚昏暗的会场里睡了一下的缘故,她有些着凉了。
猛然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姜厚树,听着阵阵“魔音”入耳的声波震荡,一下子没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啊啾”一下地,突然打了个喷嚏--还是带着尾音的那种。
那声喷嚏实在太不适宜了。
也太好笑了--像个老气横秋的破小孩从大人那里学来的举止。
所以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掩面而笑。
台上的声音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
姜厚树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她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风头”。
她下意识飞快地皱了下眉,有些懊悔。
按照他人对她的了解,一般情况下,她会微微勾起她的唇角,歉意地半鞠躬下--赔礼的意思,然后就仍安静地坐着了。
因为她的身份和为人在那,一般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了。
姜厚树本也是打算那样做的。但就是在她无意中抬头的一瞬间,她蓦地看见了那个在台上发言的男人和他身后的投影--是刚刚那个男人,也是“抢了”她隔壁办公室的人!
而且他居然还用那种眉头皱得要夹死人的谴责目光看向自己!
那一瞬间,她愤怒了。
心中的高压□□似乎被他那目光刺破了缺口似的,一下子喷了出来。
她神态略慵懒地往后靠了一下,挺了挺身,然后她的目光看着他,好似在和他说话,又好像不是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但是你们知道这世界上让人最忍不住的两样东西是什么吗?”。
“爱和喷嚏是人最忍不住的事情了--就算有人能克服,但应该也做不到一样--打喷嚏......”。
虽然知道场合不对,但姜厚树得体地笑了一下,向周围附和她的人点了点头。
却没发现台上男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如果可以,其实后来的姜厚树还是情愿她被耻笑的好,毕竟比起那个男人后来的“打击报复”,她还是比较承受得来这个......
只可惜人生没有早知道。
若干年后
金李焕:说什么这世界上最让人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