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七七满月了,正值暑假,孩子们都在家里,魏淑英想着给七七办个满月酒。
乔祖望是甩手掌柜万事不管,每次魏淑英开口,他都是差不多的话堵回去:“我的钱都被那死丫头骗走了,我是一毛钱没得,你找她去吧。”
魏淑英知道乔祖望这边没指望了,只能跟阿月商量,两人很快敲定下时间细节。
乔家和魏家都没有长辈了,平辈里只有魏淑芳一个,亲友不用费心。左邻右舍中魏淑英挑了几家平时往来比较熟络的,还请了两个棉纺厂里要好的同事。至于乔祖望那边,魏淑英还没说话就被阿月全都否了,全是打牌认识的狐朋狗友,有什么好请的。
拟好了菜单,提前两天挨家通知过,很快就到了满月酒这天。
吴姨和魏淑芳早早来帮忙,一成负责照顾几个弟弟妹妹,乔祖望虽然混,场面上还过得去,就在堂屋招呼客人。
这时候大家都穷,彼此心知肚明也不会来吃大户,成年人只来一个,有小孩的最多带个小孩。份子钱几毛到一块不等,关系特别好的还会带点额外东西,一块红被面、几斤鸡蛋、半斤红糖……都是当时常见的满月礼。
值得一提的是,乔祖望自己叫了两个朋友来,其中有个牌友眯缝着一对小眼睛,见人三分笑。他进门先给三丽四美一人塞了一块糖,随后又摸头又捏脸,一副很喜欢小孩子的样子。
阿月从厨房出来时正看到这一幕,总感觉他的目光油腻腻的,让人很不舒服。
她想了想,抬手叫来一成:“去,把三丽四美拘在你身边,今天客人多,别让她俩疯丫头似的乱跑。”
一成稳重地点点头,朝两人走过去。
鸡鱼青菜,三荤三素,堂屋摆了两大桌,院里还单独为小孩子开了一桌,一顿饭吃得算是宾主尽欢。
七七睡饱了,魏淑英把他抱出来见见客。因为母亲孕期营养充足,月子里又吃了饱奶,小娃娃被养得白白胖胖,十分招人喜欢,小院子里充满了逗孩子欢声笑语。
一直热闹到下午,客人才陆续散去,魏淑芳和吴姨帮着收拾碗盘,暂时用不着阿月,她就把三丽和四美叫到里屋,决定跟两人讲点悄悄话。
这个年代吃穿尚且困难,教育更加落后,学校也没有什么生理卫生课,父母思想也不开放,对这个话题更加三缄其口。
但是今天由于乔祖望那个牌友,她忽然想起剧情中三丽小时候被猥亵的事,这件事给三丽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以至于发展到后来无法接纳自己,也无法接纳异性的感情,差一点毁掉了整个人生。
面对两双干净天真的眼睛,阿月认真给她们讲了很多,包括性别隐私,包括不要和陌生人单独待在同个房间,还包括如果被人侵犯了要怎么办。虽然她们现在懵懵懂懂,但性.教育必须趁早,因为坏人可不会嫌孩子小。
……
晚上,关上院门后,乔祖望难得抱了会儿七七,魏淑英则清点收到的礼金。
份子钱一共十块零三毛,除去办酒席用的六块来钱,手里还落下四块多。这次用了不少她攒下的票,不过送的东西也别不多抵上了。
她就着灯,将客人的名字和礼钱礼物全部一笔一划记下,以后都是要还的。
乔祖望逗七七:“你个小东西,真是吃饱不愁,晓得你妈整天带你有多累不?以后可得孝顺,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这人难得说句人话,魏淑英活动了下肩膀,轻笑道:“你呀,要是真心疼我,就别再生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我的命都快搭进去了!”
“矫情,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可没听说谁要了命了。”乔祖望不以为意地说着,见魏淑英脸色不太好,又小声嘟囔:“这事也不赖我一个嘛。”
魏淑英道:“那你去做结扎手术好了,我上次在医院听护士讲,现在推行什么少生孩子政策,主动结扎不光不花钱,还给东西呢……”
乔祖望腾地坐直身体,嚷道:“鬼扯个屁!要做手术你去做,不能生孩子那还算是男人?你要我去做太监哦!”
他的声音太大,连里屋都听得到,阿月忍不住叹口气。
乔祖望真是把愚昧无知和大男子主义发挥得淋漓尽致,事实上做结扎手术,男人比女人更加合适,不仅手术时间短恢复过程快,对身体也没有任何伤害,更不存在“变成太监”的可能。
但是看他的态度,是绝不会去做手术的,反正对他而言,多个孩子少个孩子也不会怎么样,毕竟他不需要十月怀胎,不需要拼死拼活生产,平时连孩子也不照看,可不就无所谓呗。只是可怜了性格温婉的魏淑英,摊上这么个自私的丈夫,苦累辛酸只好往肚子里咽。
阿月慢慢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系统商店有种药叫避子丹,只需一丸,就可以永久避孕,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也不会留后遗症。虽然贵了点,但为了魏淑英以后的日子,也值了。
至于乔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