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月江不能离开,这两名侍卫也要困在这个院子里。月江把院门的门栓插上,然后转过身来对两名侍卫道:“徐钊和文先生傍晚会回来,我们等等就可以了。”
说完突然想起来炉子上还熬着药,赶紧跑回去看。药汤已经溢出来一大半,药罐子里黑漆漆的。
这可不能浪费啊,现在他们三个都被困在这里,不好再找第二付药。月江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那一点药汁倒进了碗里。
李元岐烧得迷迷糊糊,月江把药喂到他嘴边的时候他还知道吞咽,只是喝了一口之后他就再也不愿意喝第二口,把头偏到一边。
月江换了个方向,把勺子伸过去。
李元岐又把头转到另一边。
如此反复几次,月江有些着急。她放下勺子,一只手捏住李元岐的脸,直接把碗里那不多的汤药灌了下去。她的手很稳,一滴药都没洒出来。
喂完药她长出一口气,不管怎样先把药吃了再说。
月江还没来得及放松,李元岐突然趴在床沿开始呕吐。月江一个激灵跳到一丈之外,平日里训练的所有功力都用上了,身上是一点呕吐物都没沾到。
发热、呕吐,这两种症状都有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腹泻了。月江愁眉苦脸地走回去,又把李元岐扶正躺好。
她去院子里打了水,独自把房间打扫干净,整个过程都没让那两名侍卫帮忙。
“你们就在院子里待着,不要进来。”月江吩咐道。
一名侍卫问:“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刚才房间里的动静他是听到的,看见月江打水清扫也知道殿下呕吐。
“不知道,只能等。”月江很无奈。
这一等就是一天,她除了不停地给李元岐换额头上的湿帕子,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吴知府派人把院子封起来之后再也没有派人送东西过来,甚至连食物都没人送。侍卫跑道门口去要,被守门的人告知,除非愿意去城外的庄子,不然什么都没有。
这摆明要刁难他们这几个人。
“那是我的房间,里面还有些吃的。”月江指了指隔壁,然后又压低声音,“若是到了天黑我们的人还没回来,你们就翻墙出去找人。”
凭两人的身手天黑出去应该不难。
她心情很糟糕,什么也吃不下,于是把所有的食物都让给了那两名侍卫。
李元岐还是一直在昏睡中,也没完全失去意识,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没再呕吐,月江想试着给他喂点吃的,可什么也喂不进去。
徐钊和老周是天黑之后才回来的,还把李元岐的护卫队全部带了回来,只留下医官们在那边守着病人。看着这么多人回来,衙役们并没阻拦,很干脆地全部撤走。
月江终于放心地打开院门,不过也只放了老周一人进去。
老周进屋就开始检查,他光把脉就用了很长时间,然后又看了剩下的药渣。
“就吐了那么一次就没再吐过了吗?”老周检查了很久才问出这第一个问题。
月江点头道:“是的。”
老周长叹一口气:“没事,应该不是疫病。”
听到这句话月江悬着的心终于石头落地了。
但她仍有疑惑:“这发热呕吐是为什么?”
“目前江州的病患几乎都是低热,两三日后烧退了才有呕吐或腹泻的症状,通常会在短时间内多次剧烈呕吐。”老周耐心解释道,“殿下的症状看上去像疫病,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比如殿下是高热,呕吐也只吐了一次。除了意识模糊昏睡不醒也没有别的症状。”
“那就好。”月江拉过身旁的凳子坐下,这一天下来她觉得身心俱疲。
“至于这呕吐嘛……”老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你把药都熬成糊糊了,谁喝谁反胃。你要不信自己去喝一口。”
月江揉了揉脸:“这事能不能别让那些侍卫知道,我怕他们杀了我。”
药是因为她的疏忽才熬糊的。所以李元岐喝完第一口就不愿再喝了,哪怕是昏昏沉沉意识模糊都知道躲着喂药的勺子。
即便这样,月江还是捏着人下巴给人强行灌了下去。
她是真心希望李元岐现在已经烧糊涂了,千万别记得这件事。
“虽然不是疫病,可怎么看怎么像是中毒。”老周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话。
月江的心立刻悬了起来。若是中毒,这后果比起感染瘟疫就严重得多。怎么算都得算她一个失职的罪名。
“不可能,我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殿下 。”月江不敢相信,“殿下所有的东西,从吃喝到触碰的东西我都先验过一遍。”
“哎呀,有点麻烦啊,我得好好想想。”老周挠着头发陷入沉思。
解毒这事月江一点忙都帮不上,很快就被老周赶了出去,老周觉得她站在这里会打扰他想事情。